“你是發呆呢,還是沒睡醒呢?”張瑤的聲音突然由近及遠地傳來,唐雨棠大致感覺了一下,她走動的腳步最後好像是停在了廚房那。
原來,這時候張瑤早已由簡蒿明送回了家。而之前,簡蒿明把張瑤送至她家樓下,下了車將車鑰匙遞還給張瑤後,兩人就安靜地各自走向了一條雙岔路的不同分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一晚,也就這樣的以很不普通、很不平凡的沉默告終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唐雨棠在模糊地感覺到張瑤的腳步停在了廚房的同時,也終於真實地感覺到了張瑤的存在,緊接著就冒出了這句語氣中夾帶著不少驚訝的疑問。
“你還好意思問呢?鑰匙就掛在外麵,你忘拔了。”
“不是吧?”
“怎麼不是?剛在外麵看見鑰匙的時候沒把我嚇一跳,我倒不是被你提前得老年癡呆嚇一跳,因為這點我早料到了,我是怕你引狼入室,重點是‘入’的還是我家。”張瑤嘴上故意說著氣人的風涼話,實際上,她沒走到門前就看見那把懸著的鑰匙時,心髒立刻也跟著懸了起來,那反應單純是因為擔心屋裏的唐雨棠,前提是唐雨棠還依舊在裏麵。
而小心翼翼地擰開門鎖後,反倒她像個賊似的鑽進了自家房子,躡手躡腳地查看了房間裏所有能藏匿下人的邊邊角角,比如衣櫃,比如窗簾後麵,發現沒有任何異常跡象後,張瑤才大大鬆了口氣。接著,她就從臥室大踏步地走向客廳,本想對沉睡中的唐雨棠來聲河東獅吼,卻又因為看見沙發和地板上散落著的那些顯然被用來擦過眼淚、鼻涕的麵巾紙,而硬是把已經提到嗓子眼的怨氣給咽了回去。然後,再看了看麵前蜷縮成一團,摟著靠枕安靜睡眠的唐雨棠,這下張瑤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原來還知道冷,知道給自己蓋件衣服。”張瑤自嚅著,說完歎了口氣。隨後,她就去臥室拿了條毛毯回來,替換下了唐雨棠蓋在身上的外套,又輕悄地把沙發周圍迅速收拾了個幹淨。這樣,唐雨棠一會兒醒來說不定就會以為自己從來沒哭過了,或者會糊塗地以為是她自己在臨睡前收拾完的,所以張瑤她根本就沒來得及發現這件糗事。打理好了客廳,張瑤就馬不停蹄地下了樓,開車到附近的一家粥店給唐雨棠買了點夜宵——是的,這個時候已經算是“夜宵”而不是“晚飯”了——買回夜宵剛到家時,張瑤看唐雨棠好像還沒睡醒,但等她把夜宵放到廚房,去臥室換了件睡衣,再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唐雨棠已然睜開了那雙呆滯的眼睛了。
“那你不會再也不借我鑰匙了吧?我向你發誓我……”
“行啦行啦行啦,你趕快起來吃飯吧。”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飯?”唐雨棠右手拄著頭,側臥在沙發上往張瑤那看去。
“你說呢?”張瑤盯著微波爐上分秒遞減的時間。
“算出來的唄,大仙。”唐雨棠嬉笑著說。
與唐雨棠嬉皮笑臉的態度相比,張瑤此時真是一反常態地嚴肅不已。
“你從火鍋店打包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