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等人家向你道歉哪?人家有必要向你道歉嗎?在那種地方他不招惹美女,美女不招惹他,那不成怪事兒了嗎?而且怪不怪也都跟你沒關係啊。”
此時,兩個人背靠著背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而剛剛,唐雨棠已把有關她跟李落間的一些不為人知的際遇簡潔明了地講給了八卦的張瑤聽,聽後,張瑤的感想還果然頗深。
“我就跟你講,李落他是個向往自由的人,他跟我們這種一天到晚疲於應付生活的人太不一樣了,他想去哪去哪,想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我們能嗎?他們這種人都喜歡輕裝上陣,不會真正留心於任何一個地方,因為那會給他們的腳上添負擔,而我們也怕負擔,但不同的是我們放不下負擔,但是他們能夠,你說對不對?”看到唐雨棠並未做出回應,張瑤便當她默認了。“你今天也去找他們經理了,人家都當他自動辭職了,我們還在這幹巴巴地期待什麼呢?唐雨棠,他就是個過客,他走過之後你還得繼續你的生活啊,實實在在的生活,我們誰不都得這樣嗎?我也把他當成朋友了,他走了我也難過啊,但是生活……”
“可我好像喜歡上他了,好像沒法把他當成一個過客看了。”
唐雨棠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向外人表達她內心的想法,坦率得有些讓張瑤措手不及,盡管她所坦白的情況還是張瑤早已預料到的。此時的張瑤緩緩地轉過了頭,看著窗戶上映著的唐雨棠的臉龐,看到了一堆無以名狀的苦澀。“那……那你可真衰啊。”無疑,張瑤是非常疼惜唐雨棠的,因為她比誰都了解唐雨棠她這些年來的變化,而上述那一個“衰”字的簡單形容也隻是苦於文學造詣上的詞窮罷了。
“說的對,我是挺衰的。”
“如果是因為一時的新奇……”
“不是因為一時的新奇,而且我也不認為他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倒覺得我和他挺像的,或許,我跟他是一類人吧。”
“你們倆的眼睛長得是挺像的,很有夫妻相。”
唐雨棠用胳膊肘撞了下張瑤的肥腰。
“這是他走了我才敢這麼說的,要不然我可當不起幫凶。”
“什麼幫凶?”
“給柯城戴綠帽子的幫凶啊。”
“拜托,你能不能別再添堵了?”
“不能。”
“那我睡覺去了。”唐雨棠說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張瑤立刻回身拉住了唐雨棠,“我問你,你今天那個哭法都是為了李落嗎?”
唐雨棠背對著落地窗,沉默片刻後才回答說:“一些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我自己。”
“為了你自己什麼?”
“說不明白,不過就算說明白了,也不會有人懂的。”
“糖兒……”
“我真的困了,而且你也睡得覺了。”唐雨棠回頭看著張瑤說道。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問吧。”
“你喜歡上李落……”張瑤抿了抿嘴唇,看著唐雨棠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樣子,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多少是因為他長得像蘇晉吧?”
這個瞬間是難以形容的,至少從心理上講一定是這個樣子的,而從表麵上看到的這一瞬間其實本質上也不簡單——唐雨棠的眼神震顫了一下,之後,“像不像他又怎樣?都已經走了。”這一句話,她從微笑說到麵無表情,說完就離開了客廳,向臥室走去了。
“好吧,終於可以睡覺了。”話是這麼說,張瑤衝著窗外的夜空卻打了個大大的假的哈欠,一個完全沒有睡意的哈欠。
在柯城家,這個晚上對柯哲夫妻倆來說同樣也是難眠的,除了因為唐鈺德白天又送來的一枚定時炸彈外,也因為他們的乖兒子,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