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薛愫和薛憶去沉心居那邊請安。
彼時大房那邊的淑荃也在,秦老夫人喜歡和年輕女孩子說笑,便留了薛家姐妹倆用飯。
過不多時白水庵的師父過來了。秦老夫人正向她探討一些佛家故事。
薛愫在跟前作陪,聽得久了就有些發膩。偏頭看了眼薛憶,卻見她全神貫注,聽得津津有味。想起這位堂姐日後的遭遇來,也怪不得對佛法如此癡迷。
用了秦老夫人備的齋飯才各自散去,薛憶和薛愫走一道,淑荃已經回長房那邊去了。路過了曾家的花園。薛愫笑問著薛憶:“姐姐覺得他們家的園子如何?”
薛憶笑道:“自然是比我們家的園子大,比我們的園子景致多。”
薛愫攜了薛憶的手:“不如我們去逛逛,才吃了飯走走也好,免得積食。”
薛憶沒什麼主見,就跟在薛愫身後。兩人走過了月洞門。
才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座假山石,有一條羊腸小徑是從假山上穿過的。不過兩姐妹可不敢走這條路。兩人往左邊的長廊行了一段路。紫藤花從頂上垂落下來,形成了一道道的花簾。開得正在熱烈的時候。薛愫伸手去拉花枝,笑道:“開得真好。我們薛家的園子雖然沒有這麼大,但紫藤花比這裏開得好看。”
“是呢,聽祖父說我們家的那棵紫藤樹種了上百年了,樹根比碗口還粗。”薛憶提起江陵來,不免有些想家了。但在這邊她不能透露出半點想家的樣子,處處藏著掖著。
後來景致漸漸的朗闊起來,及至含煙亭。姐妹倆眺望著遠處,隻見煙波畫橋,綠柳依依。薛憶看得眼睛也直了,原來曾家的花園如此之大,比起她們薛家的小園子大了五倍不止。
眼下的季節雖然春花已了,可並不寂寞。依舊是花木扶疏,鬱鬱蔥蘢。開在暮春和初夏的花都在趕著趟兒綻放。
薛愫見那邊的芍藥花圃裏有婆子正忙著給芍藥除草。心想過不了多久,就該是芍藥花開的時候了吧。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又不敢久呆,畢竟不是自家,不敢隨意走動。就要和薛憶回敷春堂去。才從月洞門走出來,迎麵走來了一個衣飾華美的少年,薛愫本想著要回避,卻見是曾鳴。薛愫微微的有些驚訝。曾鳴忙對兩位妹妹行了禮。
薛愫笑問他:“鳴表哥怎麼不去學堂?”
曾鳴笑道:“昨兒去林家喝酒回來著了風,今天告了一天的假。剛才我在太太的房裏怎麼沒見著兩位妹妹?”
薛愫答道:“我們是從老夫人那裏回來的。”
“怪不得,怪不得!”曾鳴嗬嗬笑道。一路將薛家姐妹從出了穿堂這才折回了自己院子。
房裏的丫鬟綠意上來說:“二爺,這是薛二小姐讓人送來的兩副扇套。”
曾鳴聽說,便將那扇套拿了過來細看,一副上繡著喜鵲梅花,一副則繡著位仕女,細看之下竟然是嫦娥奔月的典故。上麵的人物形象生動,飄飄搖搖,真如仙女一般。見了這個曾鳴眼前立馬浮現出剛才相遇的場景。心中又想薛家妹妹美貌,比之嫦娥也差不了多少。
“薛妹妹差人送這個來,還曾有什麼話?”
綠意忙笑道:“是呢,薛二小姐說感謝二爺為表少爺進學堂念書的事奔波,做了這個來,還請二爺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