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匆匆趕到明暉堂,將薛恒的事告訴了薛太太,薛太太一聽忙讓身邊的婆子去請王大夫過來瞧。
這裏又同薛愫回敷春堂查看了薛恒的情況。
“學堂那邊明天我讓你鵬哥哥幫你請一天的假,先好好的養身體吧。”
“可是我不要緊的,明天一定能去念書,請姑母先不要和鵬哥哥說。”
薛太太笑道:“你這孩子還真是要強,和你鳴表哥一點也不相同。也是,我們薛家身上都流淌著讀書人的血脈。說不定能明年你就可以和你鵬哥哥一道考府試了。”
“姑母啊,隻怕明年還不行,得後年才能繼續考試。”
“咦,為什麼不行?”
薛愫道:“恒哥兒他現在還有服呢。”
薛太太腦袋一熱:“是啊,我怎麼將這個給忘了。哎,說來你們姐弟倆也真是命不好。要是寶兄弟還在就好了,一路升遷,你們姐弟也有照應。到時候再娶一個靠得住的繼母。不管是恒哥兒仕途,還是愫姐兒的婚姻也都方便許多。我雖然是你們的姑母,能顧及到的地方盡量照料,但也有疏忽的時候。”
“姑母快別自責,我們在這裏過得挺好的,什麼都不缺,兄弟姐妹們又極友善。”
薛太太看著薛愫,心想這個小丫頭也長大了,總要考慮婚姻大事,明年就及笄了。隻是眼下還有許多困難,想到這裏薛太太拉著薛愫的手笑道:“好丫頭,我會給你留意一門好親事。找一戶門當戶對,又知冷知熱的熱將你托付出去。”
薛愫登時滿臉通紅,急忙說:“不是討論恒哥兒的病麼,怎麼又說到這個份上來。我還小,再說爹爹的服還未滿。”
薛太太笑道:“所以也不著急,慢慢的尋。”
柳氏進來說:“太太,王大夫來了。”
薛太太道:“今天倒快。”說著帶著薛愫到隔壁房裏回避了。
王大夫來瞧過,也沒什麼嚴重的病症,隻開了兩劑發散的藥。
薛太太見不要緊也放下心來,這裏又囑咐薛恒:“你好好的養兩天,好全了再去念書。學堂的事不要擔心。”
“可是……”
薛愫忙道:“你這時候逞什麼能呢,姑母也是為了你好。”
薛恒隻好答應。
好在不是嚴重的病,薛愫也算是虛驚一場,親自看著煎了藥,又端到了薛恒麵前,督促他喝了,蒙了被子發汗。交代了房裏的丫鬟們,這才回了自己屋。
薛愫繼續埋頭給薛恒縫製棉衣,縫著縫著,姑母的話就縈繞在腦中揮散不去。上一世她的婚嫁太過於草率。古宜又那麼不是東西,從進門到發生爭執垂死的那一刻,她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幸福過。今生從來一次,她是篤定不再嫁到古家去。若是這一世曾家沒有走上一世的悲劇,那麼她的命運將如何讓改觀呢?不知姑母對她的婚姻又有怎樣的打算,她又會遇到一個怎樣的人?
或許是經年的寄人籬下,薛愫已經變得敏感多疑,又小心翼翼,生怕給旁人落下什麼話柄。可她也想擁有自己的幸福,也想過得瀟灑自在。也羨慕曾經父母之間的伉儷情深。想著想著耳根就漸漸發熱了。
直到聞鶯驚呼:“小姐!那是熨鬥,還是讓我們來熨衣裳吧。”
薛愫才回過神,她差點摸到了熨鬥下麵。
聽說薛恒病了,薛憶倒遣了她房裏的小螺過來問候過,至始至終範氏也沒露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