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二月初六,徐敏芝盛裝了,徐家用一頂官轎抬了她。徐敬之護送著她入宮競選。
曾家上下也在關注此事。秦老夫人還多次派人去打聽,直到酉時二刻,才傳出喜訊來,說徐家二小姐選中了。
曾、徐兩家俱是歡喜。後來又傳出封的是個淑女,嬪妃中的最低一級。隻要女兒順利入宮了,蒙了恩寵的話,加封是遲早的事。徐家也不是特別的在意品階的事。
秦老夫人忙讓寶相和如因開了她的箱籠,她親自選了一對漢玉耳璫,一套赤金頭麵讓人送去。大房那邊也各有禮物相賀。
薛太太雖然與曾綺不大和睦,兩人還翻了臉,不過兩家不會因此就不走動了。也讓鵠大奶奶給備了禮,差人送去了。
淑苓的親事隻有兩個月了,薛太太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又想念還沒音信的大女兒淑薈,直到收到了她的家書,信上說她公公突然病重,走不了,可能無法來京送妹妹出嫁。
薛太太的心立馬就變得有些酸楚起來,說來她也一年多沒見女兒了,也不知她過得怎樣。信上沒有說她身孕上的事,看來是沒希望了。隻怕婆家會更嫌棄她。婆婆為拿著這個借口給女婿房裏塞通房丫鬟,更有甚者讓納妾。想到這些事就覺得亂糟糟的。
薛太太便和玉針說:“去將苓丫頭給我叫來。”
淑苓得了信,立馬就跟隨玉針過來了。薛太太將她大姐寫的信給了她看。
淑苓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顯得有些失落:“這麼說我是見不著大姐呢?”
薛太太點頭道:“是啊。你就這麼一個親姐姐還不來給你送嫁。”
淑苓實在是想她大姐,隻是大姐要侍疾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她心裏甚至還想會不會姐姐在夫家過得不如意,嫁過去這麼久肚裏都沒好消息。她公婆故意刁難她,不讓她上京?這個相投經過腦海時,淑苓看了她母親一眼。卻瞧見她雙眼焦灼,麵容有些疲憊。想著母親這些日子為了她的事操勞許久了,也沒休息好。心裏正過意不去,剛才的那個念頭又哪裏敢說,再讓母親煩惱呢。
薛太太思忖了一會兒,拉著淑苓的手,語氣溫和又堅定的和淑苓說著:“苓丫頭。我帶了你和你大姐兩個女兒。她的事已成定局了,隻看她自己的造化吧。再說也隔得遠,我就是有什麼也不大好和她說。倒是你,又是嫁到侯府去做世子夫人的。有些話我必須得告訴你。”
淑苓的臉微微的紅了,低下頭緩緩道:“請母親賜教。”
薛太太正色道:“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別看兩人之間的事簡單,其實這裏麵的門道大著。你們互敬互愛的自然是最好不過。但你也不可一味的推讓忍受。該拿主意,該決斷的就得果決一些。當初我來曾家時,可在這上麵受了不少的委屈。你祖母,你姑母兩個都壓著我。就是你大伯那邊……”薛太太想起當年之事,不免添了些惆悵,但又怕扯遠了,便又說
“我說給你這些希望你別走彎路。你嫁過去上麵有婆婆還有太婆婆。你婆婆現在管著家,管家的事還暫且落不到你身上。跟著你婆婆一定要多學些。姿態不妨放低一點。世子那裏,雖然他的風評向來不大好,又有貴妃和趙王的關係,不過你也血藥的容忍。別的不說這生兒子是第一位的。你看你姐姐,就吃了這個虧。”說著不免又歎息了一聲。
淑苓紅著臉點頭道:“母親說的我知道了。”
薛太太語氣更加溫和了:“現在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和太夫人說一聲,讓給你找個擅長婦科的太醫,以後給你再好好的調養一下。別怕,橫豎有我這個當娘的。”
淑苓立馬撲向了薛太太的懷裏,嬌聲道:“母親,我若說不想嫁人,你一定嫌我矯情。可是,我是真舍不得離開你們。”
“傻孩子,我做母親的也舍不得你啊。好在挨得近,以後來來往也方便。”
薛太太又拉著淑苓說了好一番話,知道鵠大奶奶進來請示,這才作罷。
鵠大奶奶瞧著淑苓麵若桃花,不由得稱讚:“妹妹今天氣色還不錯,天氣暖和你也更結實了。”
淑苓略帶羞澀的笑了笑,知道嫂子是有事找母親商議,便就告辭出來。回頭就去了敷春堂。
院子裏的幾棵西府海棠如今已開得正烈。薛愫坐在花樹下,手中拿著針線,看幾眼花,低頭做幾針。顯得很是閑適。
“薛二妹妹,我讓人選了日子,定在十一,打算在福春堂開賞花宴。”
薛愫起身笑說:“好啊,這個日子挺不錯。需要我準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