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喝了醒酒湯,依舊是滿嘴的醉話,拉著他姐姐誇誇其談那沈世子如何的英武,如何的豪邁。
薛愫早就耳朵起了繭子。忙將他塞給了丫鬟,給他好好的梳洗一回,又吩咐夜裏警醒一些,當心叫茶。
薛恒被帶走後,屋子竟然還有酒氣,薛愫皺眉,讓人將窗戶開了透氣。
聞鶯瞧出了薛愫的不痛快,忙勸道:“小爺已經大了,又不是天天這麼喝酒。小姐不必太擔心。”
薛愫道:“我哪能不擔心,父親的服還未滿,就酗酒?這要是朝中大臣可是要被禦史給彈劾的。那姓沈的又是京城第一紈絝,跟著他學能學到什麼好東西?真怕恒兒被他給帶壞了。看樣子以後得時刻提醒恒兒,不能讓他們來往過密。”
趁現在交往不深劃清界限最好,以後禍事來了也能明哲保身。她已經沒了父母,如今隻這麼一個弟弟,她不心疼誰心疼。
第二日,薛恒要去學裏念書,起來的時候頭昏腦漲的,昨天的事他記得不多了。隻知道世子對他很熱情,拉著他問了好些話,還請他喝酒來著。他說了些什麼,如今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過了還不到十天,果然朝中就有大臣彈劾沈銳守孝期間飲酒作樂。皇帝本來想借此懲治一下沈銳,讓他罰俸三月,閉門思過三個月。無奈袁貴妃卻出麵苦苦求情,皇帝奈何不了,隻罰了兩個月的俸祿完事。
那沈銳依舊無事人一樣,絲毫不曾在意。
薛愫聽說此事後,驚出了一身冷汗,對薛恒三令五申的告誡他不要和沈家的人走得太近。
這****和淑苓約好一道去給秦老夫人請安。
到了沉心堂,就見徐家的丫鬟婆子正站在簷下和寶相說話。便知道是曾綺母女過來了。
姐妹倆攜手進了屋,果見曾綺正陪著秦老夫人玩笑,秦老夫人一臉的笑容,也不知說了什麼高興事。徐毓芝坐在下麵的一張雕漆官帽椅上,輕輕的晃動著兩腿,慢慢的嗑著瓜子。穿一身桃紅色的衣裙,吊著珍珠耳墜,隨著身子輕輕的晃動,耳墜也慢悠悠的晃動起來。
毓芝見她們來了,眼光輕輕的掃了一眼,若無其事一般依舊嗑她的瓜子。
淑苓和薛愫倆笑著給秦老夫人和曾綺請過安,秦老夫人見了孫女輩自然是喜歡的。又讓她們在跟前的繡墩上坐著。親手將小幾上的青瓷盤裏的點心端在她們麵前,讓她們自己拿。
淑苓常吃藥,倒喜歡甜食。薛愫卻不大愛這類的點心,覺得甜膩太過。於是笑著婉拒了。
秦老夫人慈愛的笑道:“愫丫頭也嚐嚐吧,這是宮裏賞出來的點心。你徐二姐大喜了。”
薛愫剛開始還有些疑惑,後來才明白過來這大喜是說徐敏芝已經侍寢了。又見曾綺滿麵春風的樣子,看來是想象著未來宮裏有說話的地方,徐家也跟著飛黃騰達起來吧。深知未來的她,再看曾綺和毓芝的笑容,突然覺得多了一絲酸澀和苦味。
她也知道長者賜的道理,便拿絹子輕輕的擦了擦手,拾起了一塊來,笑著和曾綺說:“恭喜曾姑太太了。”
曾琦依舊是笑容可掬,頭一回如此得意。
秦老夫人覺得外孫女受寵,她心裏也暢快,忙讓如因去找賀大太太和薛太太過來,說是要辦回家宴賀喜。
賀大太太雖然也極力奉承著,不過心裏卻有些不屑,我還以為是又加封了,不過是被臨幸了,也值得這樣的大張旗鼓。真的以後要是封了妃嬪是不是鬧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過秦老夫人開了口,兩人也隻好揣摩著秦老夫人的意思去辦。
姐姐得寵,妹妹的臉上也有光,在曾家除了恭維下幾位長輩,別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加上曾綺和秦老夫人的溺愛,一張嘴更是沒個把關,張起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隻求自己痛快。
不過在曾家,毓芝還是想和淑苓拉近關係。畢竟她心屬沈家二公子。那麼淑苓就是她未來的大嫂,和淑苓走得近沒有壞處。好幾次,她都想和淑苓表妹說說話,無奈薛愫杵在那裏,讓她橫豎不順眼。氣得咬牙。
薛愫也察覺到了這位徐小姐並不友好的目光,便悄聲和淑苓倒:“看樣子她心裏很不舒坦呢。苓姐姐還是陪陪她吧。”
淑苓臉上卻淡淡的:“我和她說不到一塊兒,沒意思,嫌我們在這裏礙眼。我們回抱月軒去。”
淑苓拉了薛愫的手就要走,卻被毓芝給攔住了:“曾三妹妹,你站站我有話要和你說。”
淑苓本來不想理會她,可這樣直接駁人家的麵子也不好,畢竟是表姐妹。如今她也是客。薛愫識趣的抽了手,笑眯眯的和淑苓說道:“你們二位慢慢聊。我回敷春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