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這一天,宮中傳出了旨意,薛愫的婚期給定下來了。欽天監給選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四。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薛太太得知以後,隻道太倉促了些。不過嫁侄女不是嫁女兒,一些親眷是不用送帖子請的。以前給淑苓備的那些現成的還能拿來將就應付。
薛太太是滿心高興的,薛愫總算是終身有靠。不過秦老夫人的心裏卻有些憋悶,當初是淑苓丫頭眼見著沒法救治看,才讓薛愫和沈家定下婚期。哪知淑苓的病又好了,這樣一來,不是白忙活一場?
上麵的賜婚的又怎樣,不過是麵子上好看些。要是曾家的女兒嫁過去,未來曾家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薛家丫頭畢竟不是自己人,她哪會將心向到曾家。秦老夫人因為這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找來薛太太商議,又再三和她說,要讓薛愫心懷感激,將曾家當成娘家人,以後要維護娘家人。
薛太太知道秦老夫人的擔憂,隻好答應下來。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還有沈家的侯夫人,這事當真是一點變數也沒有了麼?娶這樣一個毫無背景,又蜚語流長的女人進來,她哪裏遂心。侯夫人隻要一想到薛愫的眉眼就覺得心窩子疼。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兒子搗的鬼,可惜的是上麵賜下的,她就是想方設法的要拒絕如今也不成了。想得多了,侯夫人覺得心窩子疼,一晚上都睡不好,第二日一早隻好又忙著請大夫過來看診。大夫隻說要平心靜氣,別動怒,傷了肝。連藥也沒給開。
侯夫人見了沈銳依舊是忍不住的動怒:“我知道這些都是你的主意,做得好!誠心想把我給氣死。不用氣死我,這個家也遲早是你們在當。何必這樣的匆忙。”
沈銳道:“娘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幹嘛,日子快到了,還是和幾個嬸娘商量一下婚事的事宜吧。我之偶怕幫娘出不到什麼主意,皇上新給我派了事,也沒什麼時間。”
氣得侯夫人胸口又犯疼,直呼孽障。忙讓香梅給她揉胸口。
“夫人息怒,別為了這個和世子爺鬧開。再說以後新媳婦進門,自然該侍奉公婆,倘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夫人正該管教,怕什麼呢?”
有了香梅這話侯夫人倒笑了:“是呢,聽話乖巧倒罷了。要是不懂事的話,我可得好好的教導。”
眼瞅著又要過年了,沈銳想到薛愫姐弟獨自住在棉花胡同,便命身邊的人備了些年禮給送去。
這裏薛愫也正忙碌著,莊上送來了年例,一百多兩銀子,以及一些年貨。今年收成還不錯,又多打了兩擔糧食。年貨倒比去年還要豐盛一些。薛愫照例拿了些出來讓送到曾家去。
接著方家那邊來了個婆子,過來給薛愫送了一袋核桃,還說起了薛憶有喜的事。
薛愫聽了也是歡喜,忙送了一匹尺頭,又問那婆子:“大夫給診過沒有,有沒有說懷的是什麼?”
方家婆子笑道:“那大夫也不大肯定聽說是個姑娘。”
薛愫點頭笑道:“不管男孩兒女孩兒,隻要健康就好。我還說正月裏請姐姐過來玩一會子如今是不成了。讓她好生歇著吧。我得空的時候幫她做幾套小衣服。也算是盡點心意了。”
方家婆子忙說:“我聽少奶奶提起過說二小姐針線好,隻是開沒開過眼界呢。有你這個當姨媽的,替未來的小公子小小姐做衣裳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
薛愫心裏高興,想到她這個堂姐上一世不得夫家人疼愛,更沒個一兒半女的,如今方家的家境雖不怎樣,但方家姐夫卻是不錯的。心裏也歡喜。方家婆子臨走前,薛愫還特意吩咐紫絹賞了她一串錢。
柳氏這裏又和薛愫商量:“婚期有了,小姐也該做下決斷才好。”
“什麼決斷?”薛愫忙問。
柳氏笑道:“自然是要選哪些丫鬟做陪嫁,最好是再選一房陪房。不過昨兒太太的意思是曾家送一戶陪房過去。小姐自己再選一房吧。”
薛愫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想了想便笑說:“哪裏還用得著挑人呢,早就決定好過了燈節鋪子開業,舅舅給的貨也差不多要到了。我看不如讓聞鶯他們做陪房吧。隻是不知媽媽的意思……”
柳氏忙笑道:“小姐看得上他們,也是他們的福氣。”
薛愫點頭道:“到時候聞鶯也用不著天天過來服侍我。不過是讓王安幫我打點下生意,我還送兩個小丫頭過去給他們用。重新給買處離侯府進的屋子。大家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