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也沒怎麼過好。值得一提的是遠嫁的淑薈回來了,薛太太將她安置在敷春堂。
聽說薛愫要嫁到沈家去,剛開始還疑惑不解,後來薛太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淑薈講了一遍,淑薈聽後隻道:“我這個妹子也太苦命了些。將來怎麼說人家呢。”
薛太太歎道:“發生了這些事我又有什麼法子,原以為她平平安安的,順順利利的能嫁到沈家去。沒想到竟不成。好在病已經好了大半了。說來還多虧了你薛妹妹去請了白水庵的圓靜師父來給你妹妹治病,不然隻怕你妹妹已經沒了。”
淑薈聽後不語,心中卻想要是沒有這一出就好了,妹妹的親事也不至於讓一個外姓的表妹給搶了去。她多少有些替妹妹把不平。可因為是賜婚又不敢再妄加什麼評論。
“你是怎麼的,我聽你奶娘說你年中好不容易懷上了一個,怎麼又給弄沒呢?”
淑薈一提起這事來就難過:“都怪我,沒有保住他。還不滿三個月,哪裏就穩了。偏偏他來氣我,我和他拌了嘴,沒想到竟驚動了肚裏的孩子。後來流了不少的血,接著就沒保住。他們家也都說是我的不是。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哪知卻是這樣。他娘說了,要再生不出來,就要給他張羅幾個通房的丫鬟。聽那口氣,好像是誰要趕著生下兒女來,就立馬抬身份。我見他也很樂意的就接受了。壓根不考慮我的感受。他們娘兩商量這些事的是時候,我連小月子都沒有坐完。”
薛太太聽著,便心疼得緊,抹著眼淚道:“我養了三個女兒,成活了兩個。你好不容易嫁了戶還算不錯的人家。哪知卻是這樣的心腸。要是早知道就不結這門親事了。如今隔得又遠,娘家是半點也幫不上你。”
淑薈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薛太太隻好又勸:“好了,來日方長,你也還年輕。不愁沒有孩子,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就算是丫鬟生下孩子不管男女那也是庶出的,總沒有將她扶正的道理。你照樣是當家主母,也不怕的。慢慢的來圖謀。不如再請圓靜師太給你看看。”
淑薈心灰意冷的,不想再提此事,忙轉移了話題。
偏偏薛太太也感歎:“你薛妹妹也是這樣的,聽太醫說將來也是子嗣艱難,哎,個個看上去還結實,隻是都很嬌弱。”
“子嗣艱難?那他們沈家還要娶?”
薛太太道:“這不是上麵給賜的麼。”
“要賜婚也要有人去提啊,怎麼就提到了表妹身上?”
薛太太道:“這個我不是太清楚。不過兩家能繼續聯姻,你祖母,你爹爹都很高興呢。至於你妹妹,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別的。”
淑薈想,這事隻怕沒那麼簡單。
不過淑薈這次回娘家沒有住多久,也沒有住到給薛愫送嫁,還沒到燈節,便又要跟隨丈夫回任上去了。走的時候一直紅著眼。薛太太將女婿叫到跟前和他說了半晌的話。女婿在嶽母跟前是個老實人,說什麼應什麼。薛太太後來也不知再囑咐些什麼。
後來薛太太道:“我這個女兒在家的時候嬌生慣養,可沒受過什麼委屈。要是覺得她不好,不許折磨她,大不了我接回家跟著我過。”
女婿連忙磕頭:“嶽母大人息怒,小婿不敢。”
薛太太很是冷淡:“那就安心的過日子吧,可別再出什麼糟心的事。”
女婿連連稱諾。
好不容易過完了這個年,薛愫的婚期也漸漸的近了。薛愫在二月初一這一天再次住進了曾家。
薛太太替薛愫挑好的陪房過來見了禮。
薛太太一片苦心,給薛愫選了房以前也是薛家的舊人,姓霍。這霍家人原是薛太太的陪房,後來在曾家做了個二管事。如今挑去的是年輕的這一代。小霍氏夫妻都很年輕,不過才二十的樣子。女的長得很白淨,個子高高的。說話也溫柔。男霍亮的相貌倒很平常,言語不多。兩人來見了禮,薛愫給了賞賜。薛太太當著薛愫的麵,又說給了霍氏夫妻一大通話。
霍亮夫妻趕著表了忠心。薛愫想既然是以前薛家的舊人,也好用一些。
全福人沈家請了安國公的夫人。那安國公夫人倒也喜歡,兩家來回的跑了好幾趟。隻侯夫人稱病不大願意出來張羅,將這些瑣事交給了張夫人幫忙料理。
沈銳心裏不舒坦,這以後薛愫過了門,怕婆媳之間又有矛盾。上一世淑苓進門,母親也沒給人家好臉色。他隻希望宅院裏安靜些,他也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朝堂上的事。上一世他沒得到的,失去的,這一世都得統統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