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著名哲學家康德在《實踐理性批判》最後一章寫到:“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與心中的道德定律。”
滿身銅臭味鑽進錢眼裏的黃金海未必有閑情去仰望星空審視內心的道德,所以他也許無法理解康德內心的敬畏,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內心對接下來將要會麵的兩位大佬充滿敬畏。
有句古話說,知道的越多,越能感覺自己的渺小。對於在明珠城裏打拚了幾十年才有今天成就的黃金海來說,錢賺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有錢人,心中對於那些比他有錢的人反倒越加敬畏,無知者無畏這句話放在他的身上顯然已經不適用了。
星期天的晚上,黃金海岸的生意越加火爆,早早的停車場裏就擺滿了車,其中不乏高檔豪車,忽略掉那些中低級車型,倒也勉強可以湊成一個小型的車展了,隻是麵對這一切,黃金海卻也很難高興的起來,就連門口的保安都在暗地嘀咕自家老板這是怎麼了,往日都是笑臉迎人,整一笑麵佛的老板竟也有這種難得肅容的時候。
晚上8點整,一支由三台車組成的小型車隊便開了進來,兩台奧迪A4L中間護著一輛讓人很容易誤會是帕薩特的大眾輝騰旗艦版,不顯山不露水,但是黃金海臉上卻堆起標誌性的笑容,就要迎上去,另一個方向,一支同樣是由三台車組成的車隊也駛了進來,清一色的黑色路虎攬勝創世加長版,夾帶著驚人的氣焰穩穩地停在了黃金海岸大門口,兩支車隊竟在門口打起了遭遇戰,一支低調內涵一支高調奢華,讓黃金海頭有點措手不及,隻好站在中間,哪也不去。
“金海兄,好久不見啊,看你紅光滿麵,最近生意不錯啊!”司機打開車門,輝騰裏走出一位中年男人,氣度儒雅,相貌俊朗,鼻子上的金絲眼鏡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隻見他朝黃金海拱了拱手笑著說道,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哪裏,錦瑞兄說笑了,我也就是混口飯吃,以後還請錦瑞兄多多關照。”黃金海笑著回禮道。
“來,錦瑞兄,我來為你引薦一下。”黃金海側著身子虛托著洪錦瑞的手臂往另一邊從路虎車走下來的男人小迎了兩步介紹道:“這位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薛冬青薛老板。”
“薛先生,久仰。”洪錦瑞鏡片底下的眼睛閃過一抹異色,他就是薛冬青。
“嗯,進去吧。”男人輕點了點頭,向黃金海示意道,徑直走進了黃金海岸,身上的氣勢愣生生把所有人都給當成了陪襯,考究的唐納-卡蘭雙排扣西裝襯托著他瘦削的身軀愈發挺拔,一雙劍眉直插入鬢,宛如刀削斧鑿的深刻五官散發著狂放不羈野性魅力,明珠商界“海東青”,即便年過不惑,依然是不少深閨貴婦們的夢中情人。
“那個,錦瑞兄,你別介意,薛老板的性格就是這樣,還請你不要見怪。”黃金海幹笑著向洪錦瑞小聲解釋道。
“金海兄說笑了。”洪錦瑞很有風度的擺擺手,似乎絲毫不曾介意,隻是鏡片下的雙眼明顯深沉了幾分。
黃金海岸門口
“海哥,你說他們是什麼人啊,我看見有好幾次別人開著奔馳S600過來,車牌還是牛逼哄哄的88888的都沒見老板這麼殷勤。”一個年輕保安向身旁站著的胡須男子問道。
“你懂個屁呀,還記得上星期在酒吧裏出事的洪大公子嗎?他夠吊吧,坐輝騰的那個就是他老子,你可別看他一副斯斯文文平易近人的模樣,發起狠來那簡直不是人,黒腹錦雉洪錦瑞,出了名的心黑,你沒見老馬跟小王都被老板開了嗎。”身穿黑色西服,手裏拿著個對講機的胡須男顯然是這裏的管理層,教訓著對小保安說。
“那坐路虎來的那個又是誰,感覺挺猛的。”年輕保安顯然對於這種跟他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和事都很感興趣,對於他來說,那可能是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世界。
“怎麼,羨慕啦?”海哥看了眼這個平時挺老實的小保安,嗤笑道。
“沒有,就是問問。”被海哥揶揄的有些臉紅的年輕保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嗤,你小子,行吧,反正沒事,就跟你侃侃,不過你給我記住啊,左耳進右耳出,可不得四處亂說啊!”海哥正色提醒道。
在得到年輕保安點頭應承後,海哥舔了舔嘴唇,壓低聲線說:“我也是前幾天聽老板說了一嘴,那個男人就是上星期跟洪少發生衝突的其中一個小妞的老爸,叫薛冬青,人稱明珠商界”海東青“,好像是做貿易生意的,是個了不得的猛人,聽說黑白兩道都有關係,而且是出了名的霸道跟護短,曾經就為了一個手下的員工跟魁爺鬧了起來,魁爺你知道吧,咱們明珠城裏三大亨之一,你說他厲不厲害,敢跟魁爺幹架,另外還有傳言說他跟”座山雕“雕爺是拜把子兄弟,要不是雕爺力保他,以魁爺的性子那有這麼容易肯罷休,看到他的那幾個保鏢嗎?聽說都是退役的特種兵,身手杠杠的。
“而且我聽說了,老板今晚會在頂樓的金龍宮接待他們,你想想,咱們酒吧開業這麽久,能夠有資格進金龍宮的,兩隻手數得過來,我跟你說,裏麵的地板都是用金磚鋪的,那個豪華,嘖嘖。”海哥頓了頓接著說道,語氣不無炫耀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