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對阿姨說:“阿姨,不要報警,不要讓別人知道。”
阿姨忙問:“不報警,那又怎麼做?”
我指了指靠著牆壁癱坐的黑漢:“我來把他弄走。”
“弄走?弄哪兒去?”阿姨問道。
韋小培想起東郊的垃圾場,他還到那兒撿過廢品呢。
他就說我把他扔到垃圾場去吧。
阿姨聽了,吃驚地說:“你說的垃圾場,不是在東郊嗎?”
韋小培說是的,就在東郊。
阿姨問他怎麼搬動黑漢?韋小培說:“我爺爺留下來一輛老舊三輪車,我就踩著三輪車,把這個賊運到垃圾場去。”
阿姨說路上不會有人看到嗎?
韋小培說:“把他裝在車裏,上麵蓋些毯子什麼的,如果有人問,我就說是我爸得了急病,我在送他去醫院。”
韋小培發現他此時腦子特靈,好點子閃電般往外冒。
阿姨卻連連搖頭。
“那裏是在山坳,周圍沒人家的,現在三更半夜,真把他扔到那兒,到天亮,他不是要死掉了?”
“你不是說,他沒死嗎?”韋小培懵懂地問。
“他現在是沒死,還有口氣,不過把他扔在垃圾場,他肯定會死。”
薇薇插嘴道:“他是個大壞蛋,死就死吧,我們不管他。”
“不行,”阿姨嚴肅地說,“人命關天,他要真死了,咱們就有麻煩了。”
韋小培很不甘心,踢了黑漢一腳,“他不會死吧,我把他扔在那兒,他等一會醒了,就偷偷自己跑掉了吧?”
韋小培的想法很簡單,黑漢是個賊,是被他這個小子給打趴的,黑漢醒來後當然不敢聲張,一定溜之大吉了。
阿姨提醒道:“他可能會醒過來,但也可能還沒來得及醒,就被啥東西給咬死了。”
韋小培吃驚:“會被什麼東西咬死?山裏又沒有老虎。”
在他的認知裏,隻有老虎才會吃人,而這一帶哪來的老虎呢。
阿姨扳著指頭講解,山裏麵有毒蛇,有山鼠,毒蛇就不必說了,咬他一口他就完了,就算是山鼠,餓急了也會咬人的,要是把他的臉當點心啃了,他還活得成嗎?
“就算毒蛇和山鼠沒咬他,光是成群成群的蚊蟲叮他到天亮,他身上的血都會被吸幹的,你說是不是?”阿姨認真地問道。
“媽媽,那現在怎麼辦?”薇薇搖著阿姨的胳膊問道。
阿姨堅決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報警,他沒有死,但也得趕緊送醫院搶救,你們都看到了,他都吐了血了,也已經昏過去,肯定受了內傷,那是會要命的。
薇薇問韋小培,剛才使的是什麼本事?怎麼打了他一下,他就會吐血,然後就死過去了?
韋小培也昏頭昏腦,這事他自己心裏也在嘀咕呢,他隻好向薇薇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哇。
“小培,你太厲害了。”薇薇拉著韋小培的手,眼裏滿是崇拜之意。這時韋小培猛然想起剛才她撞在我懷裏,以及我抱過她的那些感覺,那真的是妙不可言啊。但他連忙收回胡思亂想,因為麵前還有個被打昏的賊要處理呢。
這時阿姨已經拿起電話,撥打起來。
警察來時,天已經亮了,屋子裏一下子塞滿了人,韋小培和薇薇都躲進她的房間,但他們都知道,這事他們也有份,警察問完阿姨,就該問他們了。
果然,一會兒阿姨在客廳裏叫他們出去。韋小培進了客廳,又朝阿姨的臥室張望一下,發現那個黑漢已經不見了。
“那個賊呢?”他問道。
“我們的人把他送醫院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女警。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警,看起來比阿姨更年輕,長得很漂亮,但圓溜溜的眼睛裏蘊含有一股刺人的光芒,臉頰上有幾顆黑芝麻似的雀斑,既讓人覺得她很頑皮,也能感知她很潑辣。
“你叫韋小培吧?”女警問道。
韋小培點點頭。
“這屋裏發生的事,剛剛殷女士已經說了一遍,現在請你再敘述一下,好嗎?”
殷女士?韋小培才知道,阿姨姓殷,但薇薇怎麼姓葉呢?看來薇薇是跟著她爸爸姓的。
一個男警把一個甘蔗似的東西伸在韋小培嘴邊。
“這是什麼東西?”韋小培問道。
女警一笑:“是用來錄音的,你別緊張,有什麼就說什麼。”
這時那邊有人叫她王祖。她答應了一聲。
“你叫王祖?”韋小培對她的名字產生了興趣,怎麼聽著像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