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先是一片華麗的別墅區,小區大門一側的門牌上鑲著“名流之家”四個大字。像是有人在牽著韋小培從大門進去,到了一個體育館似的建築前,屋頂高掛“遊泳館”三個鏤空字。這裏應該是別墅區的公共遊泳池了。
韋小培順著通道進去,裏麵有一個大泳池,清碧的池水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遊泳。
女人中等身姿,皮膚白皙,穿著三點式泳衣,頭上戴個藍色的泳帽,盡管看上去挺陌生,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來,她就是他姑媽。
那個豬頭胖腦的男人,正是金叔叔,剃著板寸,露出厚實的肥膘,笑起來聲音宏亮卻粗野。
果然不出所料,姑媽根本不是什麼替小姐妹看店,她向家裏撒個謊,與金叔叔在這裏逍遙戲水呢。
此刻金叔叔像頭棕熊一樣站在水池中央,姑媽則像條美人魚一樣從那邊遊過來,當遊到金叔叔身邊時,金叔叔一把攬住了他,頓時嬉笑聲,濺水聲響成一團……姑媽高興地揚著手歡呼,仿佛周圍有著大量的觀眾,在欣賞著他們精彩的雙人表演,其實泳池邊沒有其他人,可能是金叔叔花錢包了場子吧。
那場麵,實在是太香豔動人了。
霎時韋小培睜開眼睛,無法卒睹了。
韋小培氣呼呼地想,難怪姑媽要找各種借口呆在外麵,看她跟金叔叔這種遊戲,在她和姑夫之間絕對不可能出現,金叔叔這家夥玩起來真聰明,太有手段了,而姑媽跟他在一起,笑魘如花,更顯得嬌豔動人,像換了個人。
跟金叔叔相比,姑夫簡直就是個土鱉,姑媽確實看不上他了。
可就因為姑夫土氣,姑媽就有理由跟金叔叔胡來嗎?不行,現在到了阻止他們的時候了。
韋小培又想閉上眼,再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幹什麼。不過此時他想到一個問題,就是他每次運用天眼功,好像都有限止的,第一次是很靈的,第二次也沒問題,但第三次好像就不靈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得先慢點用功,等一會再用,這樣就能看出他們遊完水後會去了哪裏。上次韋小培看到他們在茶館喝茶,由於第二次窺視跟得太緊,結果隻看到他們離開茶莊坐上汽車,再後麵的情節就沒法看到。
天眼功也不能隨心所欲地運用,這是他的困惑。
韋小培先靜下心來做作業。這時姑夫進來了,關上門,用一貫謹慎的腔調問韋小培對姑媽的看法,姑媽在給小姐妹看店,會不會是真的啊?
姑夫現在的狀況是,對姑媽很不放心,但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純粹屬於疑神疑鬼。
不過韋小培是不會把他看到的情節告訴他,就裝得糊塗地說:“是真的吧。”
看他抽著煙不吭聲,韋小培試著又問:“姑夫,你是不是親自去那家店裏瞧瞧?”
姑夫擺擺手:“那家店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哇,你姑媽又沒有說過。”
“那你打電話問問她嘛。”
“不行,她會罵我的。”
的確,姑夫膽敢追問,肯定遭遇姑媽粗暴的反擊。
聊了一陣,姑夫出去了。韋小培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再次運起了天眼功,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家賓館,大門上的招牌是“如家賓館”。
啊,跟他預計的情況吻合,他們果然去賓館了。
韋小培頓時興奮極了,想馬上衝入賓館內部去,但腳步就是邁不開。
這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在天眼功裏,有時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想走就走,比如剛才站在名流之家外麵,他可以進入大門,甚至進了遊泳館,就像身臨其境,完全是自己在自由地行動,但有時又像被某種力量控製,一步都邁不成。這是怎麼回事呢?
暫時也不管這些了,韋小培認為,現在最要緊的是,親臨現場去看看。
他睜開眼睛,把門拉開一點縫,發現客廳裏黑著,姑夫和燕燕都各自在房間裏了。他輕手輕腳出了門。
如家賓館所在的街,他以前走過,所以認得,一會兒他趕到了那裏。如家賓館外麵是一條小路,並不屬於熱鬧之所,也許正因為如此,金叔叔和姑媽選擇了這裏吧。
賓館對麵有一個小公園,那裏有石椅子。韋小培在一條石椅子上坐下來,正好可以監視賓館的大門。
夜色深重。我連打嗬欠。想想真是苦逼,放著好好的覺不睡,半夜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喂蚊子,圖的是什麼呀?再說他一個小屁孩,幹嗎去管成人的事?
問題是,這不是一般的事,是姑媽在背叛姑夫。
本來韋小培不想管,是看姑夫太可憐。最要緊的是,姑媽已經徹底惹翻他了。
但他不會衝進賓館去直接幹涉,才不呢,他有他的方法,比較文明。
韋小培拍打著蚊子盯著賓館大門,幾次昏昏欲睡都極力控製,睡意來時就站起來走走。
好在這種焦灼的等待沒有多久,大約兩個小時後,有一男一女從大門裏出來,正是姑媽和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