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大聲喊起來。馬上意識到,他不是真的在現場,那是他的天眼功看到的場景。
那個殺手,是什麼人?他是先躲在房間裏的吧,也許躲在貯衣櫃裏,或者是在床下,趁秦珍珍從窗前轉來,就要上床時,他在背後襲擊了她,一錘就把她打倒了。然後躲在門後,等嵇老板推開門進來,迎麵就給了他一錘。
他連殺兩人後,竟然從床頭撿起秦珍珍的手機,給人打電話。
“喂,你還沒下班?還是快點來吧,我有急事找你。”說著馬上掐斷電話。
此人用的,是仿照秦珍珍的女聲。
他給誰打的電話?
霎時韋小培有所感悟,他是不是給姑夫打的?
隻見此人放下手機,拉開房門,從容不迫地走下去了。韋小培跟著他下去,見他出了大門,迅速融進外麵的夜色。
沒有人知道這個別墅裏發生了血案。
韋小培急得不知所措,再探望一下姑夫。果然不出所料,姑夫接到秦珍珍手機打來的電話,立刻離開了車間,到外麵操場上開了他的車,趕往別墅。
韋小培朝他大喊:“姑夫,別去,別去呀……”但他根本聽不見。
怎麼可能聽見呢,韋小培是在用天眼功看著他,又不能隔空傳音,通過意念對他說話。以後能不能做到這一點,還很難說,現在根本不可能。
那麼姑夫趕去,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他看到了凶殺現場,又會采取什麼措施?
韋小培跟著他的車一路趕去。他把車停在別墅外麵,等下了車,才發現那邊另停著一輛奔馳,不由一愣,自言自語地問:“嵇老板來了?那她怎麼還叫我來呀?”
姑夫頓時遲疑起來,他對著別墅觀察,小心地作著判斷。他拿出手機想再給秦珍珍打電話,問問清楚,但轉而一想如果此時他們兩口子在屋裏吵架,秦珍珍也不方便接電話的。
等了一會,姑夫似乎下了決心,又自語著說:“都到這一步了,反正總要說開的,我來都來了,還怕什麼呢?嵇老板總不會殺了我吧?”
他壯起膽子,大步走向大門。然後伸手按門鈴。這一按,門卻自動開了,原來裏麵沒有上鎖,是虛掩著。
姑夫推門進去。屋裏一片黑暗。他掏出打火機打著火,當作火把向樓梯走。
他沿著樓梯上去,每一步都很謹慎,好像擔心嵇老板躲在暗處,隨時會給他一個突然襲擊。
直到走上三樓的平台,看到了房間的門了,他才咳嗽一聲,意思是我來啦,你們聽見嗎?
房間裏並沒有聲息。
姑夫又遲疑了一下,走近門,舉手輕輕敲了兩下。
裏麵沒有聲音。
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聽到回音。
他隻好開口了,叫道:“有人嗎?”
這是聰明的叫法,你總不能叫珍珍,我來啦,那讓她老公聽見了,不是醋勁大發嗎?都叫得這麼親熱,什麼玩意兒,真比老公還嗲呀。如果叫嵇老板,那你不是來找嵇老板了嗎,嵇老板會想,靠,不是我叫你來的,你幹嗎叫著我?搞得好像來跟我談判似的,算你有種。
所以他隻問:“有人嗎?”當然知道裏麵有人,這樣問,無論他們誰接話,都很正當。
然而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姑夫疑惑極了。他不得不用手推推門。
這一推,門就被推開了。
房間裏沒有燈光,剛才那盞床頭燈已經被黑衣人給關掉。但姑夫感覺有一股濃烈的異味撲麵而來。
“什麼味道?”他驚呼道。
然後他打著打火機,低頭一瞧,啊呀大叫一聲。
啪嗒一下,打火機掉了下去。
姑夫掉頭就跑,但腳下卻踩到了血,一打滑,竟然撲通摔倒了。
他爬起身,不顧一切地從樓梯上跑下去。他跑下樓,就直接去拉大門的把手,但大門居然拉不開。
他也不知怎麼回事,環顧四麵,發現西麵還有一扇門。
那是別墅大廳的一扇小門。
他跑到小門後,伸手一拉,門開了。
隨著門的拉開,門的上門忽地閃出一道弧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大廳,就像一道閃電。姑夫的眼睛被閃得一黑,他暈頭昏腦,不顧一切衝到外麵。
背後響起咯嚓一聲,小門自動關上。
姑夫簡直是慌不擇路,在外麵跑了一陣,發現跑錯了方向,又轉回到別墅前麵,才找到他停的車,鑽進車,馬上開走。
望著他遠去的車影,韋小培強烈地意識到,姑夫這下糟糕了,他雖然倉皇跑掉了,可他在現場留下了大量證據……
韋小培一下子睜開眼睛,汗如雨下。他明白了,真正明白了,原來金叔叔所謂的借刀殺人,不是韋小培先前想象的那個樣,是在姑夫與秦珍珍幽會時,被嵇老板抓著,然後爭鬥中姑夫把嵇老板殺死,事實比這個更離奇,也更惡毒,所謂借刀,無非是栽贓,金叔叔派人殺掉嵇老板夫婦,然後凶手打電話把姑夫騙來,讓他在現場留下證據,於是姑夫成了殺害嵇老板夫妻的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