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朝他走過去,問道:“你是想來找工的嗎?”
此人看到他是一個少年,點點頭說:“是的。你是誰呀?”
韋小培告訴他我是從哪裏來的。“咱們是同鄉啊。”
那人聽了,並沒有他鄉遇老鄉的親切感,反而遲疑一下,搖搖頭說:“你認錯了人了吧,我不跟你是老鄉。”說著警惕地環顧一下四周,掉頭就要走。
“你不是真能幹嗎?”韋小培跟在他後麵,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似乎哆嗦了一下,連忙站定,回過頭來,一雙鷹式眼睛審視著韋小培。
“你到底是什麼人?在說什麼呢?”他的口氣很冷,簡直咄咄逼人。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你的老鄉啊。”
他朝前後左右張望了一番,聲音低了下去,似乎不想讓別人聽見。“小兄弟,你跟誰在這裏?是不是你家的大人在這裏幹活?”
他把韋小培當成民工的兒子了。
“沒有沒有,我是一個人在這裏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你的家在這裏嗎?”
“我的家,跟一個人的家很近的,你一定知道。”
“哪一個人?”
“金叔叔。”韋小培說,“還有另一個人,也很近的,嵇老板。。”
嵇老板三個字,很明顯擊中了此人,他全身震動了一下,急忙朝後窺探,好像後麵有人要撲上來扭住他。
他臉色發白,愣了愣,奪路就跑。
“你要是再跑,你兒子怎麼辦?”韋小培在他後麵說了一句,並不是很響亮。
可他聽見了,猛地站住了。
“你在說什麼?”他回頭瞪著韋小培,氣急敗壞的樣子。
韋小培滋滋地吸著礦泉水,抹抹嘴說:“你老婆挺著個大肚子,馬上要生小孩了,你正好在外麵賭輸了一筆錢,借了高利貸還不出,眼看人家要逼債,正好有個大老板說有一樁好生意,問你做不做,做成了,可以給你十萬塊,你決定豁出去了,就做了這樁生意,然後把錢給了你老婆,推說你還要外出做生意,自己卻跑了。”
“可你剛才說什麼我兒子怎麼辦?你是什麼意思?”他緊緊地盯著韋小培,急問著。
韋小培直截了當地說:“你聽不懂嗎,你老婆在醫院生了,就在昨天夜裏,她給你生了個大胖兒子了。”
“啊?這是真的?”他一下子綻開笑臉,高興得跳了起來。兩手一揮,“啊哈,我當爸爸了,我有兒子了……”
韋小培趁機給他一盆冷水,“是啊,你當爸爸了,你有兒子了,但你卻不是在外麵做生意,而是在到處漂泊,說好聽的是尋求職業,說難聽點是在亡命天涯,甩手不顧家。”
他突然清醒過來,問道:“小兄弟,你怎麼知道,我老婆給我生了個兒子?”
韋小培一指他的褲兜,“你帶著手機吧?你老婆昨夜生完後,不顧身體虛弱,就給你發了短信,報告這個喜訊。可是你的手機卻一直關著,不敢開機,對不對?你不妨現在開機,看看有沒有這條短信?”
他連忙從兜裏掏出手機,開了機,果然按出了幾條短信,其中一條正是他老婆發來的。
看著他低頭閱讀的樣子,韋小培一邊滋滋地喝著水,一邊問:“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沒錯,她真的生了個兒子。”他喃喃地說著,又不放心地望著韋小培,“可是,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你又是怎麼認得我的?怎麼知道我家那麼多事?”
“你不需要多問,還是細細想想,我所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是事實。”他點點頭。
“既然是事實,那你說,你應該怎麼做?”韋小培問道。
“什麼怎麼做?”他又似乎裝愣充傻。
“你不打算馬上回去嗎?”
“可我是到外麵找工作,掙錢的。”他狡辯著。
韋小培冷笑:“嗬嗬,那你為什麼從那個工地跑掉,來了這裏呢?你幹了才幾天?連工錢都沒結算吧?你是正常打工掙錢嗎?剛到一個地方落腳,就覺得好像要被人發覺,馬上就脫身離開,換到另一座城市,你這不是驚弓之鳥又是什麼?”
他受到韋小培的嘲笑,臉上閃過一層惱怒。但轉瞬即逝,因為他是不敢對韋小培使粗的,還沒弄明白韋小培究竟是什麼背景。
他突然冒出來一句:“小兄弟,是不是你爸爸……是警察?”
韋小培反問:“我爸爸是警察,你會怎麼樣?我爸爸不是警察,你又怎麼樣?”
“我隻是好不明白,你這樣一位小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你的來曆,實在叫我搞不清啊。你還是直接跟我說說吧,可以嗎?”他問道。
韋小培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金叔叔既然能找他當殺手,說明他不是等閑之輩,如果把他看成一個隻配在建築工地搬磚的勞動力,那就大錯特錯了,他當起殺手來身手敏捷,計劃周詳,下手幹脆又狠毒,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那個現場,你很難把那場血案跟麵前這個一身粗衣的勞力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