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說到這裏,易鬆妮無法忍受了,一拉她爸的胳膊斥道:“阿爸,你怎麼說話呢?是不是上山得了瘴氣,腦子熏壞了吧,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麼?完全是胡言亂語,瞎編什麼。”
“我怎麼瞎編了?那不都是實話嗎?”大叔受了女兒的訓斥,有些不服氣,挺挺胸膛申辯,“你以為阿爸老糊塗了?我平時確實不太管家中的事,都是你媽和你在商量,在操勞,可我心中全有數呢。你說你有個好同學,聽了你講了你哥的事,很受感動,她說你哥很了不起,本來應該是個成才的人物,搞成這樣實在太遺憾了,然後她說她願意以身相許,嫁到咱家,給你哥當媳婦兒,陪你哥一生一世。我聽了也實在高興啊,感動啊,你哥怎麼會有那麼好的福氣呢,天下有那麼好的女孩,願意嫁給他,真是我們易家祖上有靈啊……所以阿爸也是嘴上不說,心裏樂開花,今兒你們果然來了,我也是替你驕傲,你真的辦成這事了,阿爸一高興就話多了……”
“阿爸,你就閉嘴吧,還是別說了。”易鬆妮氣得狠狠瞪她爸一眼。
韋小培觀察著羅秋瀟,她的表情是僵硬的,似乎不相信眼前這一幕幕是真的。韋小培提醒她:“羅姐,難道,你就沒有話要問嗎?”
這句話提醒了她,她站在大叔麵前,問道:“大叔,你說的這些,可是事實?”
“當然是事實呀。”大叔使勁點頭。
“鬆妮親口說過,我願意嫁給她哥當媳婦兒?”
“對呀對呀,就是她親口告訴我們的。”
羅秋瀟轉向易鬆妮,“易鬆妮,這是真的嗎?”
“不,不是真的,我爸在說謊。”易鬆妮還想否定。
突然間,裏麵嗷地一聲,一個人衝了出來,正是易鬆妮的哥哥易考文。隻見他手舞足蹈,大聲嚷嚷:“妹妹,我的媳婦兒呢,來了嗎,來了嗎?”
韋小培連忙迎上前,擋在他麵前,問道:“考文哥哥,你妹妹是怎麼跟你說過的?”
易考文歪著頭,極力回想了一下,結結巴巴說:“妹妹說,她要給我找個漂亮的媳婦兒了,讓我可以夜夜抱著媳婦兒睡覺,媳婦兒又白又懶,又軟又香,我會很喜歡的。”
“那你妹妹又給了你什麼?”
“一張照片。”
“除了照片呢?”
他又翻著白眼,使勁想了想,突然回身,狂奔進屋。一會兒又奔出來,手裏舉著一張紙。
易鬆妮臉色刷白,立即搶上前想搶過來,但我早就注意著她,嗖一下就插到兄妹兩人之間,將她隔開。
“哥哥,你這個豬頭,別丟人現眼了,快把紙片收起來。”易鬆妮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易考文受到妹妹的吼叫,還是愣了愣,似乎感到不理解,不停地翻著白眼。
韋小培卻溫和地問他:“考文哥哥,這是什麼?”
“一張圖畫。”他的聲音低低的。
“你自己畫的,還是誰給你的?”
“我自己畫的,還有,我妹妹在上麵寫了字。”
“你畫的是什麼?”
“我,還有我媳婦兒,我們……結婚。”說到這裏,他又明顯興奮了。
“能給我們看看嗎?”
這時易鬆妮又朝她哥哥狂吼:“哥哥,你快把你的爛畫給撕了,快!”
“我不,那是我畫的,是我跟我媳婦兒結婚。妹妹你不是也寫上我們的名字了嗎?”易考文噘著嘴,表現出他的倔強來。
韋小培問他:“你妹妹在上麵寫的是什麼字?”
易考文一手揚著那紙,一手在紙上指指點點,嘴裏介紹著:“這是我,這是我媳婦兒,我妹妹在我身上寫上新郎易考文,在我媳婦兒身上寫上新娘羅秋瀟,然後在最最上麵再寫了四個大字呢。”
韋小培已經看清那四個大字,念出聲來:“喜結良緣。”
再看易鬆妮,除了張嘴喘粗氣,已經是無力叫嚷。
然後韋小培又問羅秋瀟,“易姐說讓我拿出證據,這就是我的證據,難道,你不想驗證一下這個證據嗎?”
羅秋瀟上前,向易考文伸出來:“能給我欣賞欣賞嗎?”
好個羅秋瀟,盡管已經是怒火衝天,但她深諳對待易考文,如果口氣太硬的話,反而可能觸動他的倔強性,引來他的反感,不會自願將畫給她。由於羅秋瀟還是男孩打扮,易考文還沒有將她與照片上的“媳婦兒”聯係起來,還當她是旁人,所以羅秋瀟隻能強忍怒氣,用溫和的口吻向易考文提要求。
易考文看了看羅秋瀟,把紙片遞給她,臉上還有幾分得意和歡快,有人說要欣賞,他當然樂意讓別人欣賞了。
羅秋瀟接過這張畫在紙上的畫作,打量一陣,眉頭緊皺,不由長歎一聲。
韋小培也站在她旁邊欣賞。不得不說,羅考文這張畫,決不是小學生般的胡亂塗鴉,如果不是親眼見識,根本不可能相信羅考文還有這麼好的圖畫功力,看來他小時候就有非凡的繪畫天賦,畫上的一對新人,男的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領帶,胸前還戴著一朵紅花。而女的穿著婚紗,頭上是時髦的發髻,胸前同樣戴著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