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衛廷聽了後,似乎恍然大悟,馬上表示完全理解。他叫你放心,這事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的,至於手下的工人,大多不懂設計原理,隻知道埋頭幹活,誰會在意這一段多出來的澆鑄是什麼意思呢?就算有人問起,他也會回答是正常彌補,沒什麼別的意思。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算解決了。
“然而,雖然事情過去了,似乎風平浪靜,沒有留下一絲波紋,可在你舅舅心裏,始終掛著一個沉重的疙瘩,像秤砣似地晃蕩著,無法落地。以至於這件事讓他寢食難安,搞得精神恍惚。
“你理解舅舅的心思,還是擔心那件事要被人發現,或者是有人要揭露出來。當時最擔心的當然是袁衛廷,不過袁衛廷一直依靠你舅舅的工程才有飯吃,諒他也不會隨便把心中的懷疑給抖落出來,再說袁衛廷沒有親眼見到什麼真實情況,就算他有心要揭發,誰會相信?沒有證據隻能算是瞎嚷。
“你舅舅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無法擺脫那種擔心。最後你為了讓舅舅徹底放心,就想了一個辦法,對舅舅說,你離開公司,到幸福商廈裏開個攤位,在這裏賣東西,這樣就可以每天監視到地下層的變化,一有風吹草動會第一時間知道的。你的意見正合你舅舅的心思,如果有你在那裏瞪著,他也就放心得多了。
“而正好那時你剛認識了覃兆怡,兩情相悅,談起戀愛。你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正好利用覃兆怡在集合大廈的攤子底,來實現你的計劃。你向覃兆怡建議從集合大廈移位到新開張的幸福大廈,那通理由聽起來非常實在,使得覃兆怡心服口服,馬上答應了。
“一個星期前,你們剛在幸福大廈安營紮寨,卻遇上一件意外的事,就是那個小女孩,她不知從哪裏來的,最初你們以為是整個大廈由於你們最早到達,所以她自然而然就盯著你們,但當整個大廈裏充滿了人員,攤位密集,顧客來來往往時,她仍隻跑到你們麵前來,媽媽、媽媽地叫喚,搞得你們不勝其煩。
“你的女朋友覃兆怡是不知所措的,不明白這個女孩是什麼來曆,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奇怪的行為,為什麼隻會跟著你們叫媽媽?起初你是有點感覺了,但仍認為這隻是一個巧合,不一定跟你所知的那件事有關。就算有關,你也不動聲色,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不過後來你覺得,這個女孩不隻是行為怪,來曆怪,而且她的身份也有點怪了,因為如果是一個真正的女孩,為什麼隻有你們看見,而其他人看不見呢?
“最怪的是,她兩手托開,掌心裏就冒出火花來,點燃衣架上的服裝。你們倆親眼見到火勢熊熊,火燒得非常旺,可是當你們拚命想撲打火時,卻受到別人的質疑,結果再一瞧,根本沒有火,衣物一點燒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像是一場幻覺。
“那麼這些火災是不是幻覺?連你們自己也搞不清。最終你們不得不相信,這個小女孩不是正常的人,她來曆詭異,特別是怡姐乘電梯時,小女孩與她一起乘坐,竟然在沒按-1層時,電梯自動降下去,到達地下室,電梯門一看,電梯裏就停了電,呈現在麵前的是一片空蕩還沒有啟用的地下室,除了黑暗一片,還刮起陣陣慘切切的陰風,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這一切讓你們快要崩潰了。而你不能不想到那件事了。電梯突然降到地下室,這個情景給了你當頭一棒,使你閃電般明白,一定是那件事的報應來了。
“所以你比怡姐更加恐懼,表麵上裝得像個男子漢,沒什麼畏懼的樣子,還振振有詞是為怡姐著想,才要把攤子轉讓給別人,另選場地再經營,實際上你已經怕得根本呆不住,急於離開這個鬼影憧憧的大廈了……”
韋小培說到這裏,看看阿蚤,他縮著脖子,一付蔫了的樣子。好一陣他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問韋小培:“小培兄弟,你是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又是這個老問題。
韋小培一揚手:“現在不要問這個問題,現在你要關心的,不是我怎麼知道一切,而是怎麼來解決這個難題。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阿蚤遲疑著,訥訥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這件事,我也不好作主。”
“你不能作主,難道要問你舅舅嗎?”覃兆菲問道。
“是的,我也隻能這麼做吧。”他顯得很無奈。
“那你知道拖延下去,會是什麼後果嗎?”韋小培問他。
他突然激動起來,渾身打顫,對著我們一疊聲地說了幾句:“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別再逼我啦……”然後一轉身,向大樓裏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