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兆菲目瞪口呆,一跺腳罵道:“這是什麼人,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怎麼還執迷不悟?”
“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韋小培同情地說,“這件事,他充其量隻是個包庇者,真正的肇事者是他舅舅,要拿主意的確由他舅舅來拿。”
“我到現在,還搞不明白,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那件事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別急,很快就會明白的。”韋小培說道。
“什麼時候?”
“我們馬上去找林百嘯,讓他自己坦白吧。”韋小培說著一揮手,帶著覃兆菲離開幸福大廈。
覃兆菲問韋小培,到哪裏能找到林百嘯?是去他的建築工程公司嗎?
韋小培卻搖搖頭,叫了一輛出租車,說是去南山坳。
“他在南山坳幹什麼?”覃兆菲驚訝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韋小培詭秘地一笑。
出租車到了南山坳,停在路邊。他們下車後,繼續步行進山。
遠遠地,望見山坳裏有一座寺廟。
這是本市最有名氣的新建寺廟,不僅有佛祖,觀音菩薩,還有五百羅漢,四大金剛,實際上是彙集了多位神佛,算是一個綜合寺廟吧,過去這裏曾有一座寺廟,供奉著什麼菩薩已經不重要,到今天人們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各位名氣最響的佛神供奉在此,必定沒錯。你要燒香,拜哪路神,由你自己決定。
他們踏進寺廟,大殿裏香煙嫋嫋,這裏沒有真正的和尚,隻有幾位管事的山民,負責打掃衛生,關門開門。不過佛台下有一個竹簽筒,香客是可以求簽的,而其中一位管事的可以給與解讀。
進去時,他們正好看到一個人正在搖動簽筒。
此人身穿西裝,頭發梳得油亮,膀闊腰圓,背影就有幾分氣勢,長長的耳垂和圓滾滾的後頸,顯示他營養充足,財力雄厚。
韋小培向覃兆菲呶一下嘴,她會意地微微點頭。很明顯,此人正是林百嘯。
他們假意拜佛,這裏跪跪,那裏拜拜,隻是一直在大殿裏轉悠。終於看到他求到了一隻簽。
他馬上從跪著的狀態下站起來,匆匆跑了出去。大殿對麵有一間小屋,那裏正是解簽之處,為了保護求簽者的隱私,所以那間小屋一旦有人解簽,管事的就把門關上,不允許別人進去旁聽。
然而韋小培卻走到門口,裏麵的人正在關門,被韋小培伸手托住。
他一步跨了進去。管事的是個大爺,見他進去,連忙勸道:“小夥子,這裏有人要解簽,如果你也求簽,先在外麵等一等,等解完了他的簽,你再進來,好不好?”
韋小培卻傲慢地說:“大爺,我給你說實話,這位老板的簽,你是解不好的。”
大爺一愣,忙問:“為什麼解不好?”
韋小培搖頭晃腦:“首先,我敢說,他求到的,是一支上上簽。你拿到這支簽,一定會恭喜他,說他好運到了,但你不明白他要問的是什麼事。如果問的是財運,是官運,或者其他希望好運的事,那麼上上簽當然是最佳的簽了,預示著宏運開泰,吉星高照。但反過來,如果他問的是晦昧之事呢?上上簽難道必定是佳吉的嗎?問壞事會不會來,上上簽其實是正麵回答,肯定的意思,是不能看成吉的,反而要以凶斷,說明他害怕的壞事,真的會降臨,不是空的,也就是這個擔心如同願望一樣,會真的達到那個程度。如果你把上上簽解成好簽,那就大錯特錯了。”
拿著簽的林百嘯一見韋小培進去,起初也沒加以注意,在他這個大老板眼中,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他以為解簽老頭會把這個小家夥轟出去,誰知這小子不僅不走,反而還發了一通宏論,林百嘯一下子怒了,衝著韋小培瞪起眼,大聲問道:“你是什麼東西,竟到這裏來大放厥詞,你要冒充內行是吧?”
大爺聽了倒是有點發愣,緩緩點點頭,和顏悅色對韋小培說:“小夥子,看起來,你對解簽也是有一定研究的吧?”
“我沒研究過,但我一看就知道,他求的簽是什麼意思。”韋小培指了指林百嘯手上拿著的簽。
“你連簽都沒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有這麼厲害?”大爺性情溫和,不由得笑出聲。
林百嘯卻很生氣,指著韋小培轟道:“快出去, 快出去,你這個小崽子,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不知天高地厚,到這裏來冒充內行,胡言亂語,真是豈有此理。我求了簽,要請大師解讀,你別在這兒搗亂,快出去。”
說著就來用手推韋小培。
這一推,韋小培紋絲不動,反倒是他一伸手,將林百嘯手中的簽給搶了過來。然後韋小培一揮手,將簽從開著的門扔出去。
“你……你給我去撿回來。”林百嘯怒發衝冠,兩眼圓瞪,拳頭都攥緊了。
“怎麼,又血脈賁張,殺氣衝天了?”韋小培譏諷道,“是不是想用你鷹一樣的雙爪,再掐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