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感沉遲鈍？”汪菁菁一愣。
王醫生點頭：“對，你感覺一遲鈍，就會搭不到他的脈，也摸不準他的心跳。”
“那第二點呢？”汪菁菁又問。
王醫生說：“第二是這個人有特殊本領，比如有些人通過練氣功，可以閉氣，也可以使心髒的跳動控製得很慢，如果不細心，就好像摸不到他的心跳了。”
被王醫生這麼一分析，汪菁菁似乎有茅塞頓開之感。王醫生所說的第一條，她是不認同的，她即使精神再緊張，也不可能摸不出這個人的脈搏心跳，因為畢竟不是摸了一下就算，而是仔仔細細搭摸的，她也經過專業培養的，雖是推拿科醫生，對搭脈並不陌生，這樣的基本功是具備的。
汪菁菁認同王醫生所提的第二條。
“也許，這個人真的練了什麼氣功，能控製脈膊，減緩心跳。”她點著頭。
“是啊，比如辟穀，還有腹語，都是經過訓練可以達到的，甚至還有人能練到假死的程度，隻能通過儀器才能檢測出真假，一般的人就算是醫生，也可以以為是真死了。反正種種奇門偏門很多，不是有句話嗎，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因為有些東西有假象，以假亂真，容易讓人誤解。”王醫生進一步解釋道。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愧是王醫生，有理有據，說服力很強。
汪菁菁被說服了。
她為自己的臨場慌張和失態感到慚愧，對王醫生的開導表示感激。她覺得這件事不應該對她產生影響。於是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汪菁菁說到這裏，柳葉飛忍不住驚訝地問道：“小姨，原來這件事是在去年就發生了？到現在有幾個月了，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還有你昨夜不是還在提，什麼碰上鬼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確實是去年冬天發生的。我也以為，事情會像王醫生所說的，隻是一個假象，那個人向我玩了一場惡作劇而已，誰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汪菁菁的神態很沮喪。
“後來，這個人又出現了，對嗎？”汪菁菁問道。
“沒錯，他並沒有消失，又出現在我麵前了。”
“那是今年春天的事了，對吧？”
“對。那個時候，我快忘記此事了，那個人又出現了。而這一次出現，不是陰慘慘的夜裏，竟然是大白天。”
“你再說說吧。”汪菁菁催她。
汪菁菁又說起來——
那天因為星期日，來求診的人很多，她忙得不可開交。正當她要去方便一下時，迎麵一個人擋住去路。抬頭一看，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是你？”汪菁菁先是一驚，既而鎮定下來。
上次驚過一次了，那是因為在三更半夜，這會是大白天了，她想他的出現，反而印證了王醫生的分析。
他肯定不是鬼。
鬼是不可能在白天，來到這麼熱鬧的公共場所的。
所以汪菁菁一看到他，反而原有的疑慮全拋下了，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來得正好，她可以索性鑒定一下他了，白天醫院裏有那麼多儀器可用，將你全身照個遍，你還有什麼本事來以假亂真？完全能讓你原形畢露。
而他的形象，比起那天夜裏來，也似乎正常很多，怎麼看就是一個正常的男青年，眼神沒有那麼古怪複雜了。
汪菁菁並沒有提到上次的事，好像不認得他，很平靜地問他：“你是來……看病的？”
他點了點頭：“我看病。”
“那你有沒有掛號？”
“當然掛了號。”
掛了號，那就能證明，他的身份是明確的，因為掛號需要身份證。
“可是不好意思，需要按號排隊。請在走廊裏坐等吧，到你的號會叫你的。”
汪菁菁這樣做，並不是想考驗一下他，而是候診的病員確實比較多，必須按規則來辦。看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了，她的擔憂也消煙雲散，他也是講秩序的，沒有強行插隊。
此時我正好要去方便一下，但來到廁所，忽聽背後有奇怪的咳嗽，一回頭，正是這個人，他竟然跟進了女廁所。
汪菁菁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想幹什麼？”
“我找你看病……”他直愣愣看著她。
她生氣地說：“看病應該在醫療室，為什麼要跟著我？這裏是女衛生間，你怎麼能直接跟到裏麵來？快點出去，回走廊裏去排隊。”
“有那麼多人排隊，我不想等！你要馬上給我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汪菁菁急了，但又不敢把他往外推，隻好勸他：“你是男的，怎麼能跟著女醫生進女廁所來？別人會把你當流氓的，趁別人還沒去喊保安，快點退出去。”
可是他不僅沒有退出去，反而捋起衣袖，把兩隻手伸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副你一定要看，不看不行的腔調。他的麵無表情，卻比什麼表情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