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否有心檢討這種強拆風格?如果當時那個房主避讓不及,就有可能被你當場鏟死,你不是早就成為殺人犯了?”韋小培問道。
他連連點頭,“對對,你說的完全對,我現在很後悔,對當時的行為也感到後怕,如果當時我鏟死了釘子戶,就鬧出人命了,做工程做到這一步,還有什麼意義?人命關天,錢再重要也不能傷天害理。我當時真的昏了頭了,怎麼能那麼瘋狂呢?”
覃兆菲說:“你那麼瘋狂,連你新買的鏟車都傳染上了,真是奇葩成雙啊。”
胡為的臉上頗為慚愧。隨即他又對一個問題很困惑,“對了,我當時開著新鏟車拆遷,是在另一個地方,根本不是北華小區,可為什麼這鬼車要到北華小區去搞破壞呢?”
“你想想,是什麼原因?”韋小培問道。
他搖著頭:“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那你回味一下,你接到的工程任務裏,有沒有北華小區?北華小區是不是將要被拆遷了,而工程將由你的公司來進行?”
胡為一拍腦門:“天哪,確實有這個計劃,但那是當時我跟開發商剛剛進行一次接洽,項目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由於北華小區的業主們大多不滿意賠償額,是不是按時拆遷還在協商中,怎麼它就跑去動手了?”
“哼哼,這就是你的寶貝鏟車,它見你一時談不下來,就比你還著急,還凶猛,就幹脆跑去一頓猛戳,在那些樓房牆上開了一個洞,想把住戶們都嚇跑,這樣你的工程不是就能拿下來了嗎?”韋小培譏諷地揭示出來。
“這畜牲……這王八蛋,它這是要陷我於不義中嘛,拆不拆遷是要協商的,還沒協商出結果來,它卻跑去一頓破壞,這不是在害我?”
覃兆菲氣呼呼說:“那也要怪你,車是你的,是你教出來的,它在沿用你的行事風格,想給你立頭功呢。”
胡為也氣得說不出話來,有這樣一輛混賬的鏟車,這是在拆他的台,坑爹的節奏。
此時韋小培站起來,揮揮手說:“好了,謎底都給你解開了,現在,你都明白,這輛怪車那些行為的來龍去脈了。我們也該走了。”
胡為連忙也站起來,伸手攔住韋小培,央求道:“小培兄弟,你確實為我解開了這道謎,可是,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你還得指點我呀。”
“什麼關鍵問題?”
“就是我該如何製服這頭畜牲?如果它還要這麼偷偷跑出去,在北華或其他什麼地方搞破壞,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要將它賣掉了嗎?”
“是要將他賣掉,可是還沒有談好。萬一賣不掉怎麼辦?我更擔心的是,賣給了人家,它還是這付臭脾氣,那不是也害了人家嗎?到時人家還會來找我算賬的。”他膽戰心驚地說。
韋小培問道:“你的意思,是要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它,對不對?”
“對,我想寧可把它毀了,也不要再讓他幫倒忙,做出那種禍害事來。”
“那你打算怎麼對待它?”
“我想把它送到機械廠裏去,把他拆卸掉,不知行不行嗎?”
韋小培搖搖頭,嚴肅地說:“你拆不掉它的,今天拆掉,明天它就恢複老樣子。”
“它有這麼厲害了?”
“是的,它的每一個零件都有靈性,你就是將它們全扔進火爐裏,也化不掉。”
“那可怎麼辦?”胡為覺得恐怖極了。
“隻有一個辦法。”韋小培說道。
“什麼辦法?”他忙問。
“你不要再接那些拆遷的工程,明天你開著它,到郊外的某個山村邊,幫著修一修那些破舊的村路,從山邊鏟一些砂石料,填一填路上的坑,加一加路麵的寬度,你餓了吃點幹糧,渴了喝點山泉,夜裏就躺在它上麵,讓蚊蟲叮一叮,反正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你不要發一句牢騷,反而要顯得很高興,幹得也要挺有滋有味,這樣連續一個星期,再看看效果吧。”
“這樣做,會有效果嗎?”胡為問道。
“你隻能試試了,還有從此以後,你要多關心各地的情況,讓這輛車多多參與救人救災活動,雖然暫時它的品性不會馬上改觀,但時間長了,它肯定會慢慢改過來的。”
“哇噻,怎麼聽上去,像在改造一個壞分子?”覃兆菲插嘴道。
“嗯,機器跟人一樣,需要一個改造過程。盡量往好的方麵引導它,它就會變成一部專做好事,不做壞事的好機器了。”
胡為得知這樣做可以改造好這部瘋狂鏟車,非常高興,說他把我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上,一定嚴格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爭取將這輛混蛋車改造成服服帖帖的好工具。
韋小培和覃兆菲在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