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點頭,“公司的紀律就是全心全意做本職工作,不兼職,不接私活。張蒙明顯是陽奉陰為。”
“他為什麼這麼做?”覃兆菲很不解。
韋小培又說道:“其實,這也不是問題的關鍵。”
但覃兆菲突然打斷他:“我明白了,那位老裘大叔的電話,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給張蒙打電話。”
“那你認為,是怎麼回事?”韋小培含笑問道。
“我記得我媽媽曾不止一次誇過老裘大叔,說他是一個非常敬業之人,不僅技術好,肯鑽研,而且他特別忠誠,即使別人花高價想把他挖走,他也不為所動,堅持留在原公司服務。我相信,張蒙接替了老裘大叔的工作後,由於暗地裏擅自接活,偷偷為別的公司出力,老裘大叔叔泉下有知,也覺得很不平,所以他將自己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達過來,他聲聲句句‘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明,是在勸阻張蒙別幹這種吃裏扒外的勾當。”覃兆菲滔滔不絕,十分激動。
“還有嗎?說下去。”韋小培含笑地鼓勵她。
她遲疑一下說:“難道這還不夠嗎?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完全有道理。”韋小培點著頭。“但不夠全麵。”
“那還有什麼?你來補充呀。”她催道。
“好,我來補充,”韋小培轉向商總,“我剛才說,張蒙進了阮阿姨的公司後,一麵為公司搞開發,一麵卻在外麵偷偷接活,而商總你就是其中的一家,半年前你派人找到張蒙,雇他做一款建築方麵的軟件,這個軟件對你們公司來說非常重要,那是某個大工程在招標,你們要拿這款軟件投標用的。張蒙是這方麵的高手,他做出的東西完全合乎你的期望。所以我說,張蒙偷偷在外接活,為你做了軟件,並不是問題的關鍵。”
商總有點緊張,全神貫注地聽著,卻不吭聲,似乎在進行著掂量。
覃兆菲忍不住問:“你說來說去,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那也不是問題的關鍵,那到底什麼才是問題的關鍵呀?”
韋小培問商總:“我可不可以說出來?”
商總一愣,訥訥地問:“你指的,是什麼?”
“兩份軟件。”
“啊?”商總霎時目瞪口呆,驚問,“這事,你也知道?是張蒙跟你說的嗎?”
“張蒙?靠,他怎麼可能跟我說?他是見了我的背影都要避得遠遠的,因為他擔心我會問到這個情況,所謂做賊心虛,總覺得這樣的秘密,別人會不知怎麼的掌握了。他其實不要怕我,可他心中有疑慮,就怕成這樣,抱著小心一點為妙的宗旨,處處在提防著我呢。”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商總更加疑惑了。
“我隻能提醒你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既然做了,以為可以瞞天瞞地瞞各方,卻百密一疏,還是讓某個高手抓住了狐狸尾巴。”
“你說的那個高手,難道就是閣下自己嗎?”商總的口氣有點嘲諷,也有點氣憤。
“正是在下。”韋小培昂首挺胸,點了點頭。
“高手能否透露下,你的情報來源?”
“關於這一點,你就別打聽了,你隻要記住一點就行,你們做的那些事,我都一目了然,在這件事上,你不要試圖有什麼僥幸心理了。”
覃兆菲問道:“別打啞謎了,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兩份軟件。” 韋小培說。
“什麼意思?”
“事情是這樣的,”韋小培講解起來,“商總他們要參與投標的,是一個很大的工程,正因為工程大,那麼其中的利潤空間當然也不會小,堪稱一塊大肥肉,因此競標的單位也就不會少。那麼怎麼樣在競標中勝出?商總是一位偉大的陰謀家,他信奉的經營理念,就是不要按常規出牌。在這次競標前,各單位都在埋頭做標書,標書有三部分組成,一個是文字方麵,一個是設計圖紙方麵,另一個是效果圖,而這些都需要一種專門的軟件來支持。所以商總就想找一位能把軟件做得很完美的人才。
“而巧的是,張蒙跟商總是有淵源的,張蒙跟商總的侄兒是大學同學,商總的侄兒大學畢業沒有從事技術開發,考了公務員,進入了一個建設管理部門,正好這個大工程是由這個部門負責管理和監督的,張蒙就是商總的侄兒推薦給商總的,經過一番考察,雙方一拍即合,張蒙答應為商總開發出一個極其巧妙的軟件來。
“軟件開發得很快,張蒙是利用休息時間做的,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嚐試做這類東西,但憑著他的超級頭腦,還是做成了。
“接下來的事,就毫無懸念了,一切水到渠成,商總的公司戰勝所有對手中了標,將工程奪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