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頓時一片歡騰,喝彩聲,嘻笑聲,淹沒了汪森的質疑……
婚禮終於結束了。汪森簡直弄不清,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又怎麼結束的。在酒宴上,許多人向他敬酒,他開始還努力地拒絕,卻擋不住人們異常的熱情。最後他不僅喝了,還酩酊大醉。等他清醒時,已經在新房中了。
汪森跳了起來,環顧四周,茫然地問:“我是不是……走錯了?”“什麼走錯了,這就是咱們的新房啊。你的酒勁還沒過吧。”夢芸朝他笑起來。汪森呆呆地望著夢芸,他很想問,那個蘇迪在哪裏?但心裏這麼想,嘴裏卻問不出來。此時夢芸脫掉衣服,軟軟地倒在他懷裏。汪森一陣暈眩,心裏想,不管怎樣,那怕將錯就錯,我也不管了。
汪森由此投入到婚姻生活中去了。幾天一過,那種茫然感消失了,他開始相信,他是真的和夢芸結婚了,至於那個蘇迪,他現在懷疑是不是真有這個人。他和夢芸每天還去新世紀大酒店上班,他做保安,夢芸做服務員。無論是飯店的格局還是同事,都是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變換。再過了一陣,他更相信,所謂夢芸移情別戀,自己傷心離去的往事,都是一種錯覺,也許根本沒發生過。最後他不去想那些事了,感覺裏隻有他和夢芸的婚姻。
然而就在這時,一些小問題也開始出來了。那天是周末,汪森接到朋友的電話,說要聚一聚。他二話沒說就去了。那晚一直鬧到半夜,等他回來時,發現夢芸正等著他。
“今天去哪兒了?”夢芸板著臉問。汪森說跟朋友去喝酒了。“是你買的單吧?”“噢……是的。”“你那麼有錢啊,看看這個月的帳單吧。”夢芸把一遝紙扔在他麵前。汪森拿起一看,有電費水費有線電視費,電話費寬帶費牛奶費……他馬上頭就大了:“怎麼這麼多啊?”“什麼這麼多,這是基本的生活費用。你連這點都害怕了,今後怎麼過?”汪森摸摸口袋,幾天前剛領的工資,一半交給了夢芸,剩下的又是請客,又是自己抽煙,所剩無幾。他叫夢芸明天自己去交費。夢芸一下子跳起來。
“虧你是個男人,連這個都要我負責嗎?”“可是……我也隻有這點工資。”“你為啥隻有這點工資,看看這個世麵上,有多少男人都開小車買別墅了。可咱倆呢,還住著這個租屋……”
一提房子,汪森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新婚時節,他還不覺得怎樣,現在越來越感到,沒有自己的房子太尷尬了。可是一想到買房,汪森就一陣毛骨悚然,那些天文數字的價格對他來說太遙遠了。想著想著,汪森有點不耐煩了,點起一支煙說:“想那麼多幹嗎,湊合著過吧。”“你倒說得輕鬆,就你那幾大毛收入,能湊合下去嗎?這以後有了孩子,你能養得活嗎……”
汪森終於火起來,他把煙扔在地上:“既然養不活,那就別生了。憑什麼非得生孩子。”“虧你說得出口,一個大男人連孩子都不要,那你結的什麼婚。”
兩個人話越說越多,越說越僵。汪森火冒三丈,拉開門跑出去了。這後半夜,他就睡在一個朋友那裏。
第二天,汪森上班時,發現夢芸沒有來。他猜測夢芸一定氣得要命,連班都不上了。他也不去管她。下班時候,幾個朋友又來電話,招呼他去打牌。對汪森來說這正合適,他正在為是不是回家為難呢,一接電話就欣然赴約。一頓牌打完,已是半夜時分,一群人又去吃夜宵喝夜酒。直到淩晨時分,汪森才打著酒嗝,回到他和夢芸的家。
然而他一摸衣兜,發現鑰匙不見了。他隻好硬著頭皮敲門:“夢芸,快點開門,我鑰匙掉了。”
然而敲了半天門,叫得嗓子都要啞了,門卻一直沒有開。汪森又給夢芸打手機,手機明明通了,卻又被摁斷了。
汪森這下又氣又愧,怒吼一聲:“夢芸,你好狠哪,想永遠把我關在門外了?那好吧,我就真不想回來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說著掉頭就走……
汪森說到這裏,依然怒氣難消:“你們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韋小培問道:“從那以後,你就沒回去過了?”
“我回去過,可是她依然不給我開門。”
“那你還想不想回去?”
“當然想回去,我們不是結婚了嗎?我是他老公,她是我老婆,那裏就是我的家,我憑什麼不回去?”汪森眼裏冒著凶光。
“你如果回去,一定要做好一點,要冷靜,不要衝動。”韋小培警告。
“廢話,如果她要罵我,我能冷靜嗎?要看她怎麼一種態度。”汪森氣衝衝的。
韋小培歎息一聲說:“不管她是什麼態度,你都要冷靜。如果不冷靜,肯定會出事。”
汪森非常不耐煩地揮手說:“什麼出事,會出什麼事?反正我是不會輕易向她低頭的,他要來硬的,我會更硬的。誰怕誰呀?”
看他揮著手激憤異常的樣子,韋小培隻有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