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誰是黑心者(1 / 2)

“不,未必隻針對你們七個人。”韋小培搖搖頭。

“那是針對誰?”白心仁問道。

“也許,是一個群體。”韋小培說道。

“群體?什麼樣的群體?”他問道。

韋小培微笑地提醒:“你認為你們是一個什麼樣的群體?”

還是柳葉飛總結道:“都是企業老板,都是事業有成,財力雄厚吧?”

“對,都是發了大財的老板。”韋小培說道,“而且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企業主,不是炒股的,不是放高利貸的,不是做皮包生意的。”

“都是實業家。”柳葉飛說。

“沒錯,都是實業家。”

“那麼,這說明什麼呢?”白心仁依然不解。

韋小培反問:“你們既然是企業家,辦的是實業,那麼,是否要大量地使用員工?”

“對呀,這又怎麼啦?”他歪著頭,等著韋小培解答。

“你們到現在,全體一點感知都沒有嗎?一點反省都沒有嗎?”韋小培質疑著。

白心仁皺著眉頭,訥訥地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柳葉飛有些忍不住氣了,催促道:“韋小培,你還是不要繞圈子,直接把結論說出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韋小培猛地喝了一口酒,喘著氣,激動地嚷了出來,“那些黑衣人,其實不是人。”

“什麼?不是人?”白心仁驚問,“那他們是什麼?”

“我問你一句,你剛才提到西園分廠的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一提到西園分廠那個人,白心仁的臉色一下了緊張了,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實話。

韋小培冷笑一聲說:“既然是你們要求我說實話,那我也隻能把實話說出來了,其實那天西園分廠有人爬上了樓頂,揚言要往下跳,那個人名叫王五,對不對?”

白心仁鎮定了一下,點點頭說:“沒錯,那人確實叫王五,確實爬上了樓頂,揚言要往下跳。”

“他為什麼要這樣?”韋小培問道。

“尋釁滋事,破壞紀律,被我按照廠規給與了處罰,他不服,就以跳樓相要挾。這不是另一種尋釁滋事嗎?”白心仁說起這事憤憤不平。

韋小培問他:“王五為什麼尋釁滋事?”

“他喜歡鬧事。”

“不,真正的原因,是你拖欠他們職工的工資,不僅拖欠,還擅自克扣,按照預算他們該得的工資,你七扣八扣,還遲遲不肯發到他們手中,王五的老娘在家生病,他需要錢給娘治病,可他向你討薪多次,你不是推諉就是斥責,最後竟發展到叫手下的打手把他痛打一頓,王五走投無路,氣憤難平,就爬了上六樓頂上,聲言再不把欠他的工資如數發給他,他就要跳樓。”我說到這裏,加重語氣,“這不是以死要挾,而是以死討薪,可你呢,又是怎麼對待的?”

韋小培的語氣如此嚴厲,完全出乎白心仁意外,他拿餐巾紙擦起了汗。

而柳葉飛也沒料到舅舅還做下這麼惡劣的事,她盯著舅舅,眉頭緊皺,不悅地質問道:“舅舅,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王五他們?難道,你連職工的工資都發不出嗎?如果你發不出,你就不要開什麼廠啊,關門算了。”

“哎,飛飛,你懂什麼呀?”白心仁責備地瞪了外甥女一眼,“拖欠工資,這完全是正常的管理方式,這種方式,不是我發明的,也不是我白心仁一個人在采用,凡是企業老板,一般都要這樣做的,就是扣著每個員工的幾個月工資,這樣他們才會安心在本企業工作,不會輕易跑掉。”

柳叫飛生氣地問:“你們是拿著職工工資作為把柄,隻要捏著他們幾個月工資,他們就不能輕鬆地辭職,隻能一天一天地幹下去,如果中途辭職,你們就把那幾個工資給沒收了,不給了,是不是?”

白心仁申辯道:“我說過了,這是幾乎所有企業主都使的一個手段,其實是一種管理模式,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職工的流動性過大,企業會在這方麵遭受很大損失,往往一些工人什麼都不會進來,經過廠裏培訓學到了技術,就另攀高枝去了,廠裏不是白白地培養了他們?這也是一種雙向的契約,使得他們在隨意跳槽時有所顧慮,如果他們單方麵毀約,這些被扣的錢就作為賠償留給廠裏,也是有道理的。”

“克扣工資,拖欠工資,這是勞動法不允許的做法,你們還拿著當法寶。我看你呀,舅舅,你也是一個黑心老板。”柳葉飛在這方麵還是非常拎得清,知道舅舅的行為很惡劣。

韋小培點點頭說:“沒錯,白老板呀,飛飛罵你黑心老板,你可能覺得她是言重了,可其實你跟那六個朋友們,都是黑心老板,雖然我現在吃你喝你,但我更要替那些黑衣人說句公道話,把他們的悲憤揭示出來。”

“難道,你說的黑衣人,難道是……”白心仁顯得恐懼起來。

“沒錯,就是那些被你們克扣和拖欠了工資,屢屢要不到手,憤而跳樓自殺的那些民工啊,是他們的怨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