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魚正在往水邊跳。
“哇呀,你還想逃回河裏?沒門。”阿多被這條抓不牢的大白魚刺激得更來勁了,他準備像猛虎一樣,來個餓虎撲食,一招抓住大白魚。
然後當他往前一撲,大白魚在他的手碰著它的鱗片前的一霎那,奮力一跳,通一下落入河中。
而阿多呢,由於慣性太大,他收不住腳,也一頭栽進河水裏去了。
“啊呀,不好了,我舅舅落水了。”覃兆菲嚇得驚叫起來。
黑乎乎的水麵上,冒出一串串汽泡,卻不見阿多浮上來。
覃兆菲急了,“我舅舅是不是溺水了?怎麼辦?他要被溺死了吧?小培,你不能見死不救哇。”
“別亂叫,”韋小培輕聲嗬斥她,“這是對他的征罰,是他必須要受的。”
“什麼,他必須死嗎?”覃兆菲急得不得了。
“會不會死,要看楊明武,你瞎叫有什麼用,根本救不了你舅舅。”
“啊,楊明武,他在哪裏?”
“你看著吧。”
就在這時,河對麵的淺水處,冒出一個腦袋來,正是落水的阿多。他從淺水處上了對岸,就在對岸的淺灘上跪下來,向著岸上不停地磕頭。
“我舅舅在幹什麼?”覃兆菲問韋小培。
“在向楊明武請罪,請求楊明武寬恕他。”韋小培說。
“楊明武呢?”
“在岸上站著呢。”
覃兆菲驚訝:“可我怎麼看不見?”
韋小培提醒:“你是肉眼凡胎,當然看不見。”
覃兆菲不相信:“可我舅舅不也是肉眼凡胎嗎?他怎麼會看見?”
“他是當事者,楊明武就是來找他的,他當然能看見顯靈的楊明武。”韋小培解釋。
覃兆菲急問道:“我舅舅在對他說什麼?楊明武又對我舅舅在說什麼?”
韋小培擺了擺手:“還是等你舅舅回來,你自己問他好了。”
覃兆菲隻好按捺著焦慮,等待著。
過了許久,才見阿多從跪姿中站起身,轉過來下到河裏,遊了過來。
他一上岸,韋小培對覃兆菲一揮手:“走,去問他吧。”
覃兆菲飛也似地衝出去,跑向阿多,嘴裏叫著:“舅舅,舅舅……”
韋小培則在後麵,不慌不忙地踱出去。
阿多見到他們,十分驚愕,問道:“菲菲,你們怎麼也在這裏?”
“舅舅,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到了,”覃兆菲焦急地問道,“你到了對岸,到底看到了什麼?你是在向誰跪下,向誰求饒呢?”
阿多還想掩飾,支支吾吾說:“我釣到一條大白魚,為了抓牢它,不小心就掉進河裏。你們都看到了,這是一條臭水河,我掉進臭水裏,快要淹死了,是有個神仙把我救了,我到了對岸,看到神仙就站在岸上,所以我向他跪下來,是在拜謝他的救命之恩啊。”
韋小培問道:“舅舅,你為什麼要說謊?”
“我,我沒有說謊呀。”
“岸上站的,明明是楊明武,你怎麼說成神仙?”韋小培不客氣地揭示說,“你兩次在上班時間擅離崗位,跑到這裏來釣魚,其實是楊明武顯靈了,用電話把你誘到這裏來的,他是要懲罰你,設下了大魚計,那條大白魚,不過是楊明武施的煙幕而已,你為了抓魚就掉進河裏,如果不是下麵突然湧上來一大片汽泡把你抬上來,你就悶死在水裏了,對不對?”
阿多驚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我說得對不對?”
阿多不得不承認了。
“知道那些汽泡,是怎麼回事嗎?”韋小培問他。
他搖搖頭:“我不清楚。難道,是楊明武特意造出來,他不想讓我死?”
“那不是楊明武搞的,他是想趁此機會滅了你呢。”
覃兆菲卻聽出來了,“小培,這是不是你使出來的?”
韋小培麵向河邊,說道:“你們注意看吧。”然後我向河中一擺手,隻見河麵上霎時泛起大量的汽泡來。
“啊,果真是你用汽泡,救了我舅舅。”覃兆菲向阿多嚷道,“舅舅,小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不要提什麼救命恩人,我隻是幹涉了楊明武的行為一下而已,”韋小培說道,“他有點偏激,想把你收拾掉,而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所以動用汽泡讓你浮上水麵,不過,我把你送到對岸,還是希望你去向楊明武求個饒。因為,他對你,有尚未解開之恨。”
覃兆菲問舅舅:“你看到楊明武了嗎?”
阿多全身打顫,恐懼地點點頭。
“他什麼樣子?”
“他腦袋上流著血,衣服上褲子上也都沾著血。”阿多恐怖地說。
“他對你說了什麼?”覃兆菲又問。
“沒……沒說什麼,就站在岸上,一雙紅紅的眼睛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