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隻見這輛倒在草叢中的殘車忽地跳了起來,一下子立住了,然後它向著坡下飛快地滑去。
“天哪,它沒有輪胎,怎麼還能開動?”汪森驚呼著。
“你看它跑動的樣子,跟你見到的怪車,像不像?”韋小培問他。
“像,確實是它,確實是。”汪森急忙承認著。
隻見那輛怪車在順著坡開下去後,又飛快地開了上來,停在剛才的位置,隻是沒有倒下去。
“這到底是誰的摩托車?”汪森恐懼地問韋小培。
“當然是這墓裏的主人。”韋小培說。
汪森察看一下墓碑,讀出上麵的名字:“錢小鎖?可我根本不認識他呀。”
“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韋小培問道。
“不知道。”他搖頭。
“你去看看碑的反麵吧。”
汪森去碑的反麵看看,讀出上麵刻的字:“錢小鎖,於2012年7月15日深夜,駕駛鈴木王摩托車從外婆家回黃杏村,途中發生車禍,掉下山澗而亡,時年28周歲。”
“那輛爛車,就是他的吧?”汪森說道,“他是開摩托車出車禍死的,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造成他車禍的。”
“你怎麼肯定,這場車禍,不是你造成的?”韋小培瞪了他一眼。
他一怔,不解了,“那怎麼肯定,是我造成的?我真的一點想不起來。”
“你要找答案,就去看看那輛破摩托車吧。”韋小培說。“查一下發動機的編號。”
“查編號?有什麼用場?”汪森問。“能看出什麼來?”
“你還是不明白?”韋小培說道,“那這樣吧,在這輛車的前輪減震叉上,刻有幾個字,如果你看到了,你肯定會明白一切了。”
汪森看著這輛矗著的摩托車,怎麼也不敢接近去,他明顯被這輛怪車嚇壞了。覃兆菲就自告奮勇走到車前,蹲下來察看車架前輪的減震叉。很快她讀出上麵的字:“20120712汪森裝。”
汪森一聽,霎時驚呆了。
他臉色蒼白,恍如夢醒。
韋小培瞧著他,冷冷地問:“怎麼樣,想起來了吧?這幾個字,是不是你親手刻上去的?”
“是的,是我刻上去的。”
“什麼意思,你介紹一下。”
“那是在摩托車店裏,將運來的零部件裝成整車的時間。”
“你計算一下,從裝車成型,到錢小鎖出車禍,幾天時間?”
“好像,隻有三天。”
“一輛新車,錢小鎖買走才兩天,就出車禍了,你不覺得你有責任嗎?”韋小培我問他。
汪森怔了一下,忽然臉色一變,強硬起來,振振有詞地反駁:“那你又怎麼證明,是車的問題,而不是他自己駕駛有問題?”
“你認為是他自己開著開著出問題,而不是車輛本身出問題?”
“肯定是他自己駕駛不好,應該是失手,將車開下山崖,摔下山澗裏才死的吧。”他肯定地說。
韋小培沉默了一下,歎息一聲說:“我原以為,把你帶到這裏,你看到這些證據,就會認識到你的錯誤,可沒想到,你居然強詞奪理,拒不認錯。好吧,我也是仁至義盡,就不管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韋小培向覃兆菲一揮手:“我們走吧。”
覃兆菲跟著韋小培沿來的路往外走。她回頭看看,不放心地問道:“你真不管他了?”
“當然不管了。他拒不認錯嘛。”
“是不是,這輛車他沒有裝好,錢小鎖開到半路,車輛發生問題,才控製不住墜落山澗的?”
“正是這樣,是汪森在裝後輪時,沒有將螺栓擰緊,由於當時店裏來的客人多,他的裝車任務緊,工作就變得馬虎,那個螺栓沒有擰緊,最初是因為外麵還有一個橫的金屬銷可以扣住,不至於後輪掉下,但很不幸的是,汪森在塞了那個金屬銷後,沒有將銷子的另一端用鉗子給彎曲,而是一塞了事,結果錢小鎖在買走摩托車,開了兩天後,那個銷子就脫落了,螺栓隨著震動也一點點鬆開,最後螺栓帽掉了,摩托車在經過一個凹坑時跳了一下,後輪就從車駕上掉下了,摩托車橫著劃向路外,掉下山澗去了。”
“原來是汪森在裝配時太過粗心,沒有將後輪固定好,才讓錢小鎖的摩托車在半路出事。這確實是他的工作留下的安全隱患,是嚴重的安全責任事故啊。”覃兆菲終於明白了。
韋小培生氣地說:“可是你看看他,明明已經意識到是什麼責任了,可他就是嘴硬,不肯承認,真是豈有此理。”
覃兆菲略為擔心地問:“那接下來,那輛怪車,還會不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