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黑了。除了山風吹拂,簡直不分東西。彭明問道:“這還是在半路,怎麼就讓我們下車了?”
司機無奈地解釋道:“不是我不肯再送你們,實在是礦上的人對我們早有交代,送客人進山隻能到這裏,不能再往前了,如果我膽敢再往前送,他們會把我的三輪摩托掀下山崖的。我就靠這輛車養家糊口,他們人多勢眾,我哪敢跟他們作對?”
彭明還想爭論,被韋小培製止。韋小培拿出車費交給司機,讓他開車掉頭回去。
三輪摩托離開後,黑暗的山道上隻剩他們三個外來者。彭明在山風中聲音都發顫了,“上次我來的時候,天沒有這麼涼,今天好像比上次更冷。”
“你是不是有點緊張?”韋小培問道。
“是的,你不緊張嗎?”他反問。
“我們何必緊張呢?”韋小培笑起來,“緊張的應該是羅胖子,我們是讓他緊張的人,我們的到來要給他帶來緊張,我們自己不必緊張。”
覃兆菲埋怨:“你怎麼像繞口令似的?”
“我這不是在給你們打氣嘛。”
“別打氣了,還是說說,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進山。”韋小培說道。帶頭向前走去。
彭明小心地問:“就這麼,大擺大搖地進去?”
“是呀,怎麼啦?”
“我想,羅胖子一定要前麵設有暗哨,他們一定會攔截我們的。”他分析道。
韋小培不為以然,“幾個小嘍羅,怕他咋的。我正愁沒有給羅胖子報信呢。”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走著。
突然間,從旁邊的坡上嗖地一下,飛出一個東西,啪一聲砸在他們前麵的路上。
“什麼東西?”彭明嚇得喝了一聲。
“有人投石。”韋小培淡淡地說。
“為什麼投石,想砸我們?”覃兆菲問。
“那倒不是,”韋小培說道,“是要用這樣的方式,警告我們停步。”
韋小培蹲下身,撿起一顆砸碎了的石頭碎片,隨手就向坡上一甩。
隻聽坡上傳來一聲慘叫。隨即有個聲音在叫:“別扔別扔,這兒有人呢。”
“藏在草叢裏幹什麼,快給我滾下來。”韋小培怒喝了一聲。
隻聽坡上悉悉索索一陣亂響,跑下來兩個黑影。
“是誰扔的石片?是誰?”其中一個大聲叫嚷,聲音又粗又重。
“是我扔的。”韋小培說道。“怎麼,打中你了嗎?”
“打中我的手腕,你特麼為什麼要朝上甩石片?”那人惱怒地質問。
韋小培反問道:“剛才那塊石頭,是你扔下來的吧?”
“是我扔的,又怎麼樣?”
“你用哪隻手扔的,左手吧。”韋小培問。
“你怎麼知道我用左手?”那人口氣很凶猛。
“因為你是個左撇子。”韋小培譏諷地說。“所以我甩石片,打中的是你的左手腕,這就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扔大石塊,我還你一顆小石片,這顆小石片本來就是你扔下那塊石頭摔碎的,算是對你的一個回報嘛。”
這兩人頓時大怒,另一個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敢來這裏撒野?”
韋小培也喝道:“我們好好的走路,誰在撒野?明明是你們往下扔石頭,要是扔中我們誰的腦袋,把人砸死了,你們是不是要承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