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的央婆,在她的小屋裏死去,等村裏人發現時,不知道她死去幾天了。
吳運他們找到央婆的墳,跪成一圈,哭得聲嘶力竭。
現在他們才知道,他們五個來自不同村子的人,都曾受過央婆的無私資助,靠她的資助他們才沒有早早輟學。
但大學畢業後,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看過央婆,一個個都選擇了銷聲匿跡……
那麼那個梁蘭,又是怎麼回事呢?央婆的一個鄰居告訴他們,央婆生前說過,她資助過六個孩子,其中有一個是女孩子。但一個月前,央婆得知一個消息,那個女孩得了惡病,不治身死了。央婆在家哭得死去活來,還在屋內給女孩設了靈堂。因為這個女孩經常去看她,央婆把她當女兒一樣疼的。
吳運他們來到央婆的屋前,推開門,一眼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張大大的照片,上麵是央婆和一個女孩親昵依偎著。而北麵牆上,則貼著一張白紙,寫著“女兒梁蘭之靈”六個字。
五個人再一次哭出聲。吳運最想做的,是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
“好了,現在,關於第二製藥車間的故事,都講完了。”韋小培指了指山下的製藥廠,給覃兆菲指點那個車間的大概位置。
覃兆菲不平地罵道:“原來這五個男的,都是忘恩負義的家夥,隻有梁蘭才有情有義,把央婆當親媽一樣。吳運他們真是無可救藥啊。”
“如果他們站在你麵前,你一定會罵他們吧?”韋小培笑著問她。
她柳眉倒豎的樣子:“那還用說嗎,我一定把他們罵個狗血噴頭。”
“不過,事實已經教育了他們,他們現在也是後悔莫及。當然,他們也無法補救了。這是他們的深深遺憾。”韋小培說完,站起身來,“我們還是走吧。”
“現在去哪裏?”她問道。
“換地方。”
“當然是回城。”
於是他們下了山,到最近的公交站點上了公交車,回城。
在城裏下了車,韋小培帶著覃兆菲又去了舊城區。
“怎麼又到舊城來了?”她問道。
“在這裏,又有人遇上了怪事。”韋小培說道。
“啊,是誰呀?”
韋小培剛想回答,就跟一個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吳奎先生。”韋小培連忙向這個人道歉。
誰知此人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一聲未吭,掉頭就走。
看他如此倉皇而去,覃兆菲感到很奇怪,問道:“你說的,是不是這個人?”
“對,就是此人,吳奎。”
覃兆菲問:“你是故意撞了他吧?”
“哈哈,你看出來了?”韋小培笑起來。
“肯定是的,因為你就是為了跟他搭上話。”
“沒錯,我就是希望主動跟他搭上話。可你瞧,他一聲不響,急忙就溜走了。”
“他有什麼秘密嗎?好像很怕人似的。”
“當然有秘密,而且是可怕的秘密。”韋小培肯定地說。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跟著他嗎?”
“不用,我還是先把他遇上怪事的情節講一下吧。這個故事應該叫凶險騷擾。”
韋小培就講起有關吳奎的故事來——
近段時間吳奎深居簡出,很少出門。這天夜裏,他上街去采購東西。從商場出來,已經是半夜時分。
吳奎拎著東西正走得急,忽然間,他感覺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背。他連忙一回頭,卻沒有發現人。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低頭急急走。
沒走幾步,忽覺有東西撞了一下他的腰。他又回過頭審視,寬寬的大路上除了淅淅的雨聲,和幾輛急駛而過的汽車,並沒有行人來去。他愣了愣,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接著走了沒幾步,又有東西打在他後臀上。他再回頭,仍然沒發現一個人影。
一陣恐懼像電一樣,傳遍吳奎全身。
吳奎已經感覺到,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難道是有人乘著車,經過他身旁時用東西砸他嗎?可是路燈下的路麵上很幹淨,連塊小石子也沒有。而那個碰他的東西有點重,不像是小石子。
吳奎決定加快步伐,離開這條空闊的街道。他終於拐進一條小弄,前麵不遠處,就是他租住的地方了。
可就在這時,有一樣東西從前麵飛過來,一下子砸在他的左腿上。吳奎啊呀叫了一聲,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手裏拿的東西拋出去老遠。
這回,吳奎看清楚了,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正麵飛來的,打得他的膝蓋幾乎要碎掉,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吳奎懷疑,是有人隱藏在哪個角落裏,向他拋來了一個硬物。
他張大眼睛,搜尋著附近的地麵。可是弄堂裏路燈雖不太亮,還是看得出,水泥地麵上沒有別的東西,隻有他扔出去的購物袋,被小雨打得嗦嗦響。
他掙紮著站起來,抓起塑料袋,向住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