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泛著星星點點的微光,綠油油的莊稼地一望無際,直到天地相吻的那一處。周圍零零散散的居民屋,從窗子透出美麗的燈光,安詳而平和,屋前樹下躺椅上拿著扇子的老人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感覺到天已經黑了:遠處年輕的母親正在呼喚調皮的孩子;天真活潑的小孩玩玩鬧鬧極不情願的捧著裝滿螢火蟲的罐子往回走,可能由於太興奮,途中磕著石頭摔了一跤,罐子從手中飛出好遠,螢火蟲瞬間逃之夭夭,在寂靜的夜空發出放肆的亮光,一閃就不見了;孩子哭的稀裏嘩啦,母親趕緊上前將他扶起,抱著他向那間屋子走去,一路上給他唱著那首古老的兒歌。在這個一切因風而逝的世界沒有什麼是永恒的,很多東西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然後飄散在風中,像風一樣化為烏有,無論繁華或荒蕪,最終都會歸於塵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時間本應該是最偉大的東西,任何種族,任何成員都逃不過它的製裁,在時間麵前一切都顯得太過於渺小,誰也無法抵抗。可意外的是我們卻可以無視它,甚至於蔑視它的存在。正如眼前的這個散落於世俗之外的世界,沒有喧囂,沒有浮躁,隻有一群與世無爭的居民過著猶如天籟般自給自足的生活,簡單樸素,任憑時間和風無聲無息的盜走一切……
迎麵而來的風帶著油菜花的香味,傲決伸了一個懶腰。抬頭望了望周圍,那些綠油油的莊稼,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木屋……妖魔界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一千年前的模樣。聞著風的味道,傲決微微的閉上眼睛,曾經的太多的記憶劃過眼前,隻不過,花兒刺鼻的香味讓他打了個噴嚏,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才意識到不能有再多的停留了。一千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於他來說倒是無所謂,可是每個人的世界都不隻屬於自己一個人,還包括自己的背後那些數不清也說不清的聯係,魔界還有人在等著他呢。魔宮還很遠,他加大了步伐,快步向前走去。他今年十九歲,是妖魔界的尊主,這個出身於人族的魔尊性格有點複雜,不是太好評價,唯一可以說的是他是個意誌堅定的人,人可以沒有能力,但卻不能沒有毅力,能在眾人中保持理智,就注定會是最特殊的那個。千年之前,他曾被神族當作“孽畜”追殺,當年傲決那個倒黴蛋算是受盡了苦,那個時候他隻能躲,隻能忍,不過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一雪前恥,他也要把神族像狗一樣的追著宰,後來他坐到了魔尊的位子,當他集結妖魔族攻上南天門的那一刻。神族真的就成為了一段過去的曆史,傲決享受這種勝利的喜悅,特別是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勝利。傲決大部分時間不壞,關鍵是沒有找到一個讓他壞的理由,就像一個軟弱的人不一定天生都軟弱一樣,他們都需要一個時機,當條件成熟時,他們遠比常人更可怕。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真身被封印,隻殘留有一個分身,本來對於他來說,真身和分身是沒有區別的,反正他可以在真身和分身之間隨意轉化,可是這次神族的封印有點特殊,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暗係法力,他一直將力量視為一切,即使他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然而沒有絕對的力量,使他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他曾試過分身重新附體喚醒真身,可是憑他分身那部分殘缺的元神卻無法衝破封印,他的五大護法幫不了他,更勸不住他。最終他選擇了重新輪回,等元神再度完整時再重新吞噬真身。
時光是個神奇的東西,它放了傲決一千年的鴿子,一直熬到現在,他才度過這個劫數。在回歸之前,他曾是凡間某高中的一名平凡的渣都不掉的學生,剛從高考的戰場上退下來。說實話,高考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個特殊的儀式,經曆過的對它的感情都很複雜,甚至於傲決現在還有一係列的後遺症,竟然對成績還有點兒小擔心,不過這一切馬上就會成為過去,他注定不會再是原來的他了……不過,環境雖然可以影響人,人也可以改變環境,傲決畢竟是自由的,最終走哪條路得看他自己如何選擇。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任何時候這個世界都是可大可小的,我們每個人看到的世界或許真實,但它卻不一定屬於我們,一個人的世界有多大並不在於他擁有多少土地,就算你趴在地上,也隻不過能用到米見方的區域而已,你擁有的世界的大小,永遠取決於你的人脈,取決於和你相關的社會關係,有對的人,對的事,才是對的地方,也才會真正屬於你,否則就什麼都不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擁有三界和擁有一個農場其實是沒有區別的。其實魔尊有的時候還不如一個種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