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他們和傲決之間的事對於巴布拉拉來說太過於遙遠,他隻是妖界如大多數平民一樣平凡的貓妖,他從沒有涉及任何和凡間有關的事。不過他說,他們可以直接向傲決下挑戰書,也許妖魔族會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讓他們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紛爭。
“下挑戰書?這也可以?”張軍從來沒有想到過還能有這種事,畢竟現在傲決是妖魔界的統帥,怎麼可以直接對他下挑戰書。
“這是我們妖魔界一個延續至今的傳統,源自魔界遙遠的戰國時期”巴布拉拉說:“那個時代,每一個魔族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充斥在他們世界中的隻有盔甲和鮮血,在暴力統治下的魔族各部落成員被逼急了之下才意識到那並不是他們的戰爭,在那個被野心和利益所籠罩著的時代,他們都隻是統治階級的犧牲品而已,在爭霸戰爭的苦難席卷整個魔界的時候,魔界的平民達成了一個共識“統治者的戰爭,就讓讓統治者自己來承擔後果吧。”所以,那個時代開始出現了全民罷戰的情況,由統治者代替士兵向對方統治者發出挑戰,兩方首領以魔族勇士的方式為自己的地位和生命而戰。也是從那個時期,魔族的戰區開始縮小,戰爭開始由士兵轉向統治者,而作為位高權重,養尊處優的統治階級來說,除非有絕對的實力,要不沒誰願意去冒那個險,因為如果輸掉決鬥,付出的都會是生命的代價,即使對方願意接受投降,不在格鬥場殺死他,那他也會以王國作為魯莽的後果,為了保住自己現擁有的東西,統治者之間不會輕易對其他部族下挑戰書,這個傳統將和平的曙光傳遍了整個魔界大地。湊巧的是,我們妖族也同樣有這個傳統存在,所以這個傳統到現在還被認可。
“那如果對方不接受挑戰呢?”張軍覺得這個方法的漏洞好像太多了,“還有,如果實力相差過大,那豈不是毫無公平可言?”
“要拒絕挑戰,那必須得有較高的威望,如果沒有,拒絕挑戰就會被視為故意將人民陷入戰爭之中,那他的統治地位也必將會有所動搖;或者,有絕對的理由可以拒絕,比如在惡勢力的侵略戰爭中,全民抗戰的浪潮就會掩蓋那個不成文的傳統,統治者可以與人民一起為他的國家或者部族而戰。如若不在這兩種情況之類的話……”巴布拉拉說:“不管他的實力和對手相差多大,不管他的年齡有多小,他也得麵對他的宿命,因為他是統治者,因為他生在貴族,他就有與生俱來的責任和命運,當然,他們可以放棄作為統治者的責任和權利成為平民,自然會有新的部族成員代替他的位置。魔族曾是一個戰士之族,他們的每一個統治者都應該是力量與智慧的結合體才對,要麼高傲的將自己的部族帶向繁榮,要麼早點退位讓賢,這是魔界貴族降世的時候都明白的道理。”
十年了,張軍才第一次聽說魔界有這麼個傳統,這個傳統不知道最早開始於何時,但是對於魔族來說也許是第一個民主的傳統,他們將他們的文明夾雜在這種野蠻的決鬥之中,以統治者的生命換來全民的平安,在他們眼中,統治者隻是個管理員而已,換誰都一樣,但唯一不變的是權利與義務永遠對等,絕沒有誰可以奴役他們,魔族天生就不可能被奴役,當統治者說部族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要他們放棄自己的權利的時候,哪怕是個乞丐都敢大膽的告訴統治者眾人皆知的那個真理——“我就是你眼中所謂的人民,我無法放棄我的權利”,當然,統治者也不會蠢到說出這句話。
不過這貌似對於張軍來說意義並不大,他們和傲決之間的矛盾並不涉及種族和權利,傲決完全可以拒絕他們的挑戰。可是還不完全對,巴布拉拉告訴他們,他們連對傲決下挑戰書的資格都沒有,他們的挑戰最多被當成滋事而已,傲決完全可以不用當一回事。眼下擺在他們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是打敗傲決,那他在凡間放下的邪靈法力自然就會被淨化,然後再徹底封了妖魔界通往凡間的大門,從此傲決再也沒法幹涉凡間的任何事務,可是他們也就永遠無法再進入妖魔界,和妖魔界的朋友以及傲決也就後會無期了。這是最壞的打算,因為傲決是他視之為親人的朋友,是他唯一一個可以不分彼此的兄弟,離開家,在外麵,傲決算是被他罩著長大的,如今時過境遷,他依然還是和當初一樣在乎傲決。
可是目前的情況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別人沒有察覺到什麼,可張軍覺得有很多事不對,他隱約感覺傲決這次弄出這件事的目的並不在於幹涉凡間的政治,而在於他們幾個,好像傲決是有目的的在引他們去魔界,從出發的那天開始,他就覺得心裏很沒底。還有,他們幾個能這麼快掌握神族力量也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天賦有多強,而是有種無形的力量在幫他們,之前他感應不到,可是現在他推測的到,一想起這些,他就有些發怵,他老是覺得幕後有一個黑手,故意在訓練他們,然後借用他們的力量去對付傲決,他寧願相信以前的這些事都不是傲決做的,也寧願相信四個月前的事是別人所為,也不願在打敗傲決之後徹底封住魔界之門。可是……這也許隻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罷了,他懷疑過,也相信過,可是他不能否定的是十年前是傲決把他們帶到妖魔界;是傲決給了他們一次不一樣的旅程;是傲決讓他們繼承了神族的力量,還有傲決就是魔界之主,誰還能夠暗算他,而且這一切的開始還是從十年前。不管怎麼說,張軍還是得到魔界去看看,不管魔界發生了什麼,不管傲決是不是出事了,到了魔界,一切自然都可以揭曉。他沒對任何人說起他的預感,因為沒有誰會相信他,包括雷瑩都不會,他們隻會認為他是感情用事,因為五年前,他們都見證了傲決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