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整,五個活動室一起開放。
裝修完畢的活動中心華美非常,原本羅馬風格的雕花鐵欄都換成了暖色調的英國木製圍欄,古拙而不失雅致;玻璃牆上掛起了充滿古典風情的窗簾點綴生姿。新粉刷的牆壁上用金色的噴漆寫著“Happy Christmas”等英文,燈光一照,微泛金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廳中央那棵巨大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數以千計的銀色鈴鐺和彩色小球。但因為設計者的獨具匠心,如此之多的小飾品與七彩的小燈配在一起,絲毫不顯雜亂。
“看來學生會中人才濟濟嘛 !的確頗富英國風情。”身著白色禮服的白可環視了大廳說,“不過忽略了一點,英國是習慣用壁紙的。”
“你怎麼還不去?”臉轉向一旁的閑人。
“可不可以不去?”宇文閣抱著一絲希望問。
“反正是代替校長接待一下客人罷了,別那麼小氣。”白可笑嗬嗬地說。轉學前,他粗略調查宇文傲情況的同時,也調查了T高的校規校紀。原本認為可以天衣無縫的轉班,沒想到T高還有個不成問的規定——每逢重大節日,必邀請各位學生家長,以增進聯係,弄得他措手不及。要是姨父見了校長,不就穿幫了。這麼早露餡太沒刺激感了,另外,他還要去查學生會那一檔事,被關心過剩的姨父逮住,還有時間嗎?
“不肯去?”察覺到宇文閣滿心的不願意。
性命攸關,宇文閣老實地回答了:“不肯。”
白可臉色一暗。
他慌忙補充:“你又不是不知道宇文、白、燕有……”
“You have no choice.”無視宇文閣的垮臉,白可揚長而去。
宇文閣傻眼了,那家夥是認真的嗎?他不是忘了宇文白燕三家有仇吧?
說起宇文白燕三家的瓜葛,還是有點曆史了的。據傳是從他與傲的爺爺和白可的爺爺時結下的。話說當年他們的爺爺也就是老太爺在碼頭上憑著力氣和義氣白手起家,先小打小鬧搞點走私,手裏有了筆錢後,攜兄帶弟從上海跑到了澳門開起賭場。也不知交哪門子鴻運,竟一帆風順,賭場越開越大。票子、兄弟都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個女人。雖說追他的女人不少,可就是沒一個中意的。眼看三十已過,老爺子不由著急起來。恰巧此時,當地名門之子,也就是白家爺爺,留洋歸來,攜回未婚妻燕家小姐。白公子風華正茂,燕小姐亦慧質蘭心,嬌美可人。眾人皆稱乃是天生一對。偏偏老爺子就一眼相中了人家的未婚妻,對燕小姐窮追不舍造成珠胎暗結。白家雖然頗有名望,可惜人丁單薄,親家還遠在上海,比不得宇文家手下有上百打手,隻好忍氣吞聲退了親事,成全了燕小姐與老爺子。白公子一氣之下臥病三年。到如此地步,老爺子心裏也有愧了。隔三差五送補送藥,暗地裏還幫著白家商號。白公子的父親白老爺性情寬厚,便與宇文家冰釋前嫌,結為好友。白老爺過世後,白公子雖耿耿於懷,但顧及家族顏麵,不曾公開與宇文之仇,亦延續了白老爺的規矩,過個三年五載便和宇文家一聚。燕家呢?本與白家為世交,即使後來白家先遷至澳門,兩家也未斷過來往。白公子與燕家姐弟從小就玩在一起。對白公子和燕小姐的婚事燕家長輩極力讚成。聽聞此變後,燕家二老是又氣又惱,可恨木已成舟了。而與白公子情同手足的燕公子更是不平。於是宇文家就成了白燕二家共同的“敵人”。幾十年後,白燕宇文三家掌門先後去世了。第二代的關係才稍稍緩和了些不過依然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勢。但是奇怪的是,也不曉得那幫老家夥哪來的耐心把那三年五載相聚之約給繼續下來。可苦了他們這一輩人,明明認識還要裝最作陌路。
唉,不妙的是,這世仇恐怕還有延續之勢。傲和白可,現在即如此,那要是再愛上同一個女孩呢?
打住,宇文閣不想折磨了心後,再折磨自己的腦細胞,堅決不去那近於世界末日的事。
現在該怎麼辦呢?是去接還是不去。考慮了半天,他決定豁出去了。老天,你可憐可憐我,別讓燕老頭認出我。
或許老天爺對宇文閣連日的倒黴感到過意不去了。走出活動中心的大門,宇文閣覺得自己仿佛望見了希望的曙光。他一眼就看到了姍姍而來的燕夢嫻,並且沒有燕振豪!
她一襲火紅色的精製風衣,垂肩的黑發半染成紅色,卷曲如波浪,白皙的脖上係著同樣如火般鮮豔的絲巾,長長的流蘇垂到腰間,婀娜隨風轉。宇文閣不得不承認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絕對的奪目。然而隨後而來的是哀歎,因為這個奪目有一部分佳人周圍一圈黑衣的保鏢造成的。
“別跟了,有事再聯絡。”閣!壓下心頭的狂喜,燕夢嫻麵無表情地向保鏢們下達了命令。
“是。”整齊地回答,保鏢們兩人一組地有序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