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山的客家小王等齊帝薑顯出兵已是旬月,一直住在鴻臚寺的驛館中,不過待遇自然比不過秦國六皇子的規格,總共十餘人也就安排了三間屋子,吃食用度也多克扣,不過寄人籬下,又是臨都皇城的官府之中,沮渠摩柯雖然憤怒,卻不敢造次。
“詔諭,著令帝女舞炎領熾炎軍助客家小王平定叛亂,以正王法綱紀。”宣旨的小黃門把這聖旨遞給沮渠摩柯,“客家小王,還不謝過王恩!”
“臣沮渠摩柯,謝王上隆恩!”
突然得了大齊派舞炎公主領軍助他平定族中叛亂的消息,沮渠摩柯當真是欣喜不已。想到當日狀元樓中與這位帝世奇女子之間的契闊談燕,把酒言歡,頓時又生出幾分豪氣。
又過了一日,乃是聖旨中約定的出軍日子,薑漓領著自家蟒山大營四百號精兵與沮渠摩柯相見之時,這位多年來蜷局雲野郡招搖山的化外小蠻王,不禁怒氣騰升。
“我們走!”沮渠摩柯也不理薑漓等人,便要領著手中數十兵丁往回趕。這區區數百人,他沮渠家還是能有的,何必費數千裏之遙遠,到這臨都來求救?齊國帝世,當真欺人太甚。
薑漓策馬追上,橫在沮渠摩柯身前,“你做什麼?”
沮渠摩柯雖然自大,但曾敗在薑漓手下,對這位大齊帝女還是佩服得緊,“殿下,我沮渠摩柯是蠻人,也不知道說什麼拐彎抹角的話,你們齊人,當真是在辱我招搖山客家王族不成?”
“沮渠摩柯,這幾****在臨都,光是看臨都城外的難民,就當知道我齊國而今的窘境,因而我父皇才派我隨你前去平亂,若是大齊辱你,何必要用我這公主身份前來,遣一小童過來不是更妙?”
沮渠摩柯一時語塞,也不知說什麼好,“可是殿下,你也知道我沮渠家現在的情況,莫說是你這三五百人,就是在多上十倍,也無濟於事,我千裏迢迢趕來臨都,本是想求得大軍前往雲野,可而今……”
此時齊子川策馬而來,微微一笑,“小王爺可是瞧不上我這區區三五百人?哈哈,不是齊某瞧不上你們,就你招搖山數萬人的爭鬥,這三五百人都是多的。”
沮渠摩柯身後一人策馬而來,拔刀出鞘,“你敢羞辱我客家一族?”
單龍燕一見這架勢,兩腿一蹬,坐下馬匹頓時上千,手中雙鉞橫在齊子川身前,一副臨戰之態。
齊子川朝單龍燕一笑,示意她將鐵越放下,轉頭過來對那位勇士說道,“子川手無縛雞之力,何勞壯士兵戎相向。”隨即又朝沮渠摩柯拱手說道,“招搖山橫縱雲野郡,崇山峻嶺,巉岩嶠嶽,本身道路就是奇險,我齊國縱然大軍前往,戰力也比不上客家勇士久居深山。”
“然而招搖山中形勢,卻並非小王爺所想,赫連家聯合諸多部族,雖然勢大,卻並非鐵板一塊,彼時舞炎公主一到,那些宵小定然自亂陣腳,到時候以計謀亂其心、奪其糧、敗其軍,他赫連一族,自然隻有覆滅一途。”
“但你如何亂其心、奪其糧、敗其軍?須知赫連博此人,奸詐狡黠,最擅計謀,他若領軍,定然萬無一失。”沮渠摩柯自然不會因齊子川耍的這些嘴皮子就相信他真有破敵之能,這樣的文弱書生,上不得戰場,舞不得刀劍,說實話,若是生在客家,就隻有餓死的命,哪有機會在這裏侃侃而談。
齊子川從袖中取出一張軍略圖,朝沮渠摩柯眼前一展,正是招搖山地形之縮影,其間刻畫,栩栩如生,如真實之景一般,他沮渠家的軍略圖與之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