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來了。”
數百丈外的巨瀑之下,那青年雖未睜目,但幾乎空間波動的那一瞬,便有所感的開口說道。
“嗯,譽兒你的玄識感應又長進不少,過兩日,便著手突破武王境吧”。
那白袍中年滿臉讚賞之色的看著遠處的盤膝青年,語氣中透出些許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可是師父,原先您不是讓我再鞏固一番,一月後的十九歲生辰之際,再突破武王境的麼?”
那青年燦若星海的雙目睜開,俊美絕倫的臉龐上露出些詫異之色的詢問,此刻再配上他光著上身的古銅色八塊腹肌的偉岸身軀,若有萬千懷春少女在此,定會皆興奮的尖聲狂叫。
“原先卻也不甚求急,以你的武脈,悟性,天資,哪一樣不是冠絕大陸上所有的青年翹楚,不及弱冠而著手突破武王境,這在天荒大陸有史以來也是絕無僅有的!”
“但是,便在今日晚些時候,宗內之前在大陸另一頭布置的一閑棋傳來急訊,卻是石龍國的南冥武府,出了個跟你一樣四品武脈,卻十二歲便武師後期的天之驕女”。
懸空而立的中年,正是當代元武宗宗主半尊境巔峰的楚淩霄,那青年則是外界傳言十六年前,他在南楚國發現的那個三歲四品武脈的幼童華譽。
這華譽,自小便被楚淩霄收進元武宗密境之中,以關門弟子來對待秘密培養,如今一十九歲,武宗境巔峰已近一年。原計劃一月之後突破武王境,再以真傳弟子名義,正式宣告外界存在,來強勢震撼整個天荒大陸,以彰顯元武宗大陸至尊的威嚴。
“十二歲,武師境後期麼?弟子當年十三歲才武師後期呢”。
華譽兩道濃濃的眉毛上弦月般稍稍向上揚起,烏黑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不少感興趣的色彩。
“哼,那南冥武府,千年前若不是武神分殿最後關頭橫插一腳,早就被我元武宗除宗滅門了,苟延殘喘到今日,既自己跳出來礙眼,就不要怪我們辣手抹去了”。
楚淩霄麵龐冷鬱,眼神陰翳,身後長發無風自飄,顯然對當年宗門謀劃之事,損失頗大卻未盡全功而耿耿於懷。
“可是師父,武神分殿一向忌諱各入品門派之間的相互攻伐,若是南冥武府剛出一個修煉奇才,便被滅門,很難不懷疑到與其久有恩怨糾葛的我們元武宗頭上啊”。
這些年,華譽修煉之餘,從楚淩霄那也得知了許多關於元武宗的秘辛,弱肉強食,他並不是在同情惻隱南冥武府。
而是千年前與沒落前的南冥武府那場大戰,元武宗隕落了三個武皇境,和十多名武王高手,如今剛恢複到巔峰時期的實力沒兩百年,實在不宜惹火天荒大陸的武神分殿。
“放心吧,你師祖閉武尊生死關百餘年,前陣子傳信,估計成功突破武尊境,就在這一兩個月了”。
“哈哈!到時我們元武宗進階地品宗門,武神分殿對我們的製約反製之力就會大大降低,隻要不明著出手,暗中屠了南冥武府,那些分殿老雜毛,便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的不予深究了!”
楚淩霄銳利的雙瞳中有些怨毒,千年前他是元武宗內宗一名呼風喚雨的新弟子,而給他帶來這樣待遇的父親,正是宗門的五位太上長老之一,可是一切的改變,正是源於那次大戰之後,宗門隕落的三位武皇境太上,他父親便在其中。
這千年來,他從安逸享樂的內宗被打落凡塵,外宗數十年苦役的磨練,拚命三郎般,著魔一樣,不敢浪費每一滴時間的數百年磨一劍,終於六百年前,萬千弟子中脫穎而出,被老宗主收為關門弟子,並在百餘年前接了宗主大位。
如今,執掌天荒大陸近半宗門命運的他,第一個念頭,便是迅速壯大元武宗;其次便是全力培養自己的接班人華譽,等著看他震動八荒,問鼎巔峰;再其次,便是糾結於他心頭千年的那個南冥武府心結了。
“徒兒這裏,先為師祖賀!為師父賀!為我元武宗賀!”
聽到卸任宗主之位百餘年的師祖,即將成功邁出千年前,大陸第一牛人江太北都沒有邁出的那一步,端身盤膝坐於巨瀑下的華譽,再也保持不住那份淡定從容,立刻起身躬身行禮而賀...。
億萬裏外,還是大燕山南冥武府,十多萬的新老弟子正或休憩,或修煉的度過那個靜謐之夜,他們並不知道,大陸的另一頭,正有一巨無霸似的宗門,正磨刀霍霍的準備對他們武府暗中下手。
第二日,晴空萬裏,陽光和煦,整個龐大的武府建築群落內,自清晨東方露出魚肚白直到中午,喧囂熱鬧的其他各處,都不由的渲染襯映出了,入門新弟子區域的那片過度安靜。
仿佛昨日卓長老的話,深深的被眾新弟子們銘記五內,此刻絕大多數的少年們,都閉門一心修煉,便是昨日熙攘一片的巨大懸崖廣場,如今都十分空曠的鮮有弟子駐足留待,便是去膳房茅廁的路上,都一路小跑。
當下午時分,離得最遠的兩座礦場的新弟子們,乘坐橫空飛舟降臨空蕩蕩的廣場時,帶隊的執事和其他少年們,還驚疑地以為去錯了地方,詫異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