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帶著華笙落到竹樓前的清潭邊上,華笙看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不禁吟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可惜這時不是在夜裏,否則,月下淺聞梧桐香,也別有一番意味。”
煌隻是笑著,並不說話,華笙回過身來,“這個地方是你自己弄出來的麼?”
煌低下頭,對著華笙笑著點點頭,華笙又道:“我還以為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那個宮裏麵呢?”
“八歲的那年,我並不在這裏,也在外麵住過一段時間。”
“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在這裏,沒有出去過呢?”
煌搖搖頭,忽然看向了頭頂空出來的天空,“我從小就拜過一位師傅,五歲的時候隱藏在身體裏的寒毒突然爆發出來,師傅說隻有依靠地心之火的熱量才能幫助我抑製住寒毒的加重,所以才在這裏為我建造了一座皇宮,八歲的時候寒毒減弱,師傅將我接到了他的虛彌山,但是隻一年多的時間,寒毒又加重,我從那之後就隻能呆在這裏了。”
華笙聲音沉重,“就找不到能夠抑製住你身體裏的寒毒的辦法麼?我不想要你這樣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如果能夠找到地心岩漿之中的結晶出來的地心火石的話,或許,我就能夠從這裏出去了。”
華笙禁不住抬起頭去看著他,“我要離開這裏嗎?一定就要離開嗎?”
“你一定會離開,這裏本就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
華笙盯著他的那雙漂亮的琥珀金的眼眸。
“那天,我快要被火燒死的時候,是你把我救出來的,我身上的傷也是你幫我治好的,是嗎?”
煌轉過與華笙對視的眼睛,“我也不是一直都呆在這裏不出去,這裏隻是為了抑製我身上的寒毒而建造的,不是為了限製我的自由。之前皇兄和我提過你,那天去皇宮的時候,碰巧看見了,你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傷,隻是暈倒了。”
“那你希望我回去嗎?”
“皇兄很在意你。”
華笙轉過身去,走進那片梧桐林中。她不明白,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說司空熠在乎她,他的在乎她就是將她強留在身邊而不聞不問,他的在乎就是身邊各色女子環繞,他的在乎就是從來都不對她坦白,所有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她最後一個知道。
以華笙的聰慧,早已猜到,這一場鬧劇一般的選秀,就是為了將她困在皇宮裏,困在他的身邊,她也已經知道,她原本一直在等著的人,就是司空熠,可是她的心早就在當初的不停等待,然後不停的失望和絕望之中被碾碎。
她不想要再一次回到那個囚籠一般的地方去,不想再一次回到那讓人無比疲累的生活中去。她在那裏失去尊嚴,失去自由,失去一切作為人的快樂。每一天都是刀光劍影,每一處都是風刀霜劍。她無法忍受,也不願忍受。
華笙不願意再去談論這個話題。
“你身上的溫度變化很大,和上一次我碰到的不一樣。”
華笙背對著他,看不見煌臉上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的難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