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從那男人的懷裏出來,神情怯懦,低垂著頭不敢去看阡殺,一步三挪著慢慢到達床邊。
阡殺站在一邊背對著床,他的目光轉向那個一直往這邊看的男人,沉沉的目光讓那男人瞬間明白了阡殺的意思,立即轉身背過去。
華笙的衣服換好,那女人立即轉身走開,撲進那男人的懷裏,微微的啜泣的聲音傳出來。阡殺一轉身坐到床頭邊上,一言不發地守著。
這時那男人似乎是已經不再十分地懼怕阡殺了,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看過來,最終張口道:“還、、、還有衣服的。”
阡殺聞聲將目光轉向那男人,那男人的目光在接觸到阡殺目光的一瞬間,立即將自己的眼睛低下去,不敢和阡殺對視。
阡殺轉頭往床上的華笙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站起身來,拿起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將華笙緊緊地裹住,然後又走向那個小木櫃子,將裏麵所有的衣物都拿出來,全部都裹在華笙的身上。
做完這些的阡殺又回到床頭邊坐著,那邊的那男人目光不時地掃過來,某一次忽然與阡殺的目光對上,瞬間僵住,脫口而出道:“我這裏有驅寒的薑湯。”
阡殺盯著那人,男人渾身顫抖起來,不敢動彈,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女人緊緊地握住男人的手,用不時哆嗦著的後背對著阡殺。
阡殺一言不發,腰間的短劍早就被他接下來擱在手邊能夠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裏拔劍的地方。
他麵具下的臉上不知道什麼表情,隻是一雙眼睛卻有如利劍一般,掃過火堆邊上煨著的一個陶罐,他低沉的聲音道:“拿過來!”
那男人立即如釋重負一般不顧陶罐的過高的溫度,徒手就將陶罐拿起來,將裏麵的棕褐色的湯水倒進兩隻陶瓷碗中。
他端著兩隻碗向阡殺走過去,阡殺沉沉的目光掃過男人手上的兩隻陶瓷碗,沉聲道:“你把左手上那碗喝掉。”
那男人一愣,然後立即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左手上的那碗喝得一幹二淨。
阡殺這時才伸手將另外一碗接過來,目光不經意之間從男人的右手上掃過,他抬眼向男人看了一眼,那男人立即瑟縮著快步退回去了。
阡殺將一碗薑湯全部喂進華笙的口中,隨手將手中的陶瓷碗精準無誤地扔到男人的手中,男人瞬間的驚慌,小心翼翼地捧著陶瓷碗放到一邊。
阡殺伸出手按在劍柄上,頭向後仰著靠在木牆板上,眼睛閉著。那對夫妻瑟縮著坐在火堆邊不敢閉上眼睛。
阡殺雖然閉著眼睛,卻並沒有睡著,他靠著自己的聽覺,感知著整個木屋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一切動靜。
屋外是狂風驟雨,屋內是詭異的安詳平靜,這時,見到阡殺似乎是已經睡著了一般,呼吸綿長而安穩,那一男一女對視一眼,那男人悄無聲息地起身緩緩靠近阡殺。
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至那人站到了阡殺的麵前,阡殺仍舊是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