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森林一般都是魚鱗城的兵喜歡待的地方。這裏環境受限，讓草原人的騎兵很難發揮實力。而步兵……禹國的兵怕過誰？拚著死也能拉十個人下水！
樓生所在的是魚鱗城軍隊中比較出名的‘瘋子營’。正名是什麼樓生不知道，從他被他的十夫長帶進軍營之後，就隻知道魚鱗城的人把這裏叫做瘋子營。這裏全是瘋子，這裏隻有瘋子，這裏有一個很關照樓生的瘋子。
“以前的十夫長叫唐語，名字很文雅，性格很豪邁，喝起酒來從沒怕過誰。是他帶我從的軍，是他帶我練的刀法，是他在我第一次看到死人嚇尿的時候一巴掌把我拍醒，又是他知道我不想死，整個小隊全軍覆沒隻剩我和他的時候，拚死想掩護我回去。”
樓生和餘淩天坐在篝火旁，餘淩天聽著樓生講述著過去。
和魚鱗城方麵的軍隊一樣，餘淩天也對這次調任有些反感，京城之中不乏高手，禁衛軍中更是高手如雲，相比之下，這種邊境小城缺少資源和高手，自然不會入他的眼，但這是他的一次機會，一個籌碼，一份底氣。所以他必須來。
可在他見到樓生，聽到樓生的故事之後，他對邊境軍人的看法就變了。
這裏沒有京都的生存壓力，也沒有無論是良性還是惡性的競爭，隻有有生和死。在這種環境下存活下來的兵，隻有三種。一種是瘋了的殺人狂，一種是傻了的殺人狂，還有一種是又瘋又傻的殺人狂！
“我沒有走，因為我知道走不掉了。四周都是草原人，我和他一起殺進殺出，鬧的那群狗曰的草原人摸不著頭腦，然後兩個人仿佛血人傀儡一樣，就在哪裏麻木的揮刀，抽刀，再揮刀，再抽刀。到最後，整個戰場隻剩下我和他兩個能站著的人。隻不過，他的身體裏插著本來應該在我身體裏的三把刀和十幾根箭矢。”
“然後呢？”餘淩天緊跟著問道，心想果然沒猜錯，都是瘋子，換了他在全軍覆沒之前就會有戰略撤退的想法，可人家呢，硬生生的殺下去。
“然後我就成十夫長了。一個手下沒有兵的十夫長，呆在其他十夫長手下充數的基層小領導。”樓生自嘲的笑了笑。
“你呢？你給我的藥都是京城的上等貨色吧？富二代？官二代？軍二代？大將軍？”樓生忽然問起餘淩天：“回去之後還得靠你安排呢。”
“別說那個了，沒意思！回京城之後我會給你安排進皇城禁衛軍，以我看你在裏麵至少要混的比我好！”餘淩天聽到樓生前半句時眉頭皺了皺，但聽到後半句時立刻拍著胸脯打起包票。
“說好的，百夫長至少俸祿十兩銀子了吧？爽了！”樓生聽後立刻眉開眼笑，他在魚鱗城當一個光杆十夫長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是兩兩銀子，基本屬於吃光用光身體健康。
“禁衛軍負責保護京城，皇朝禁衛軍則要負責陛下的安全，你說的俸祿是我的五分之一，百夫長的是一百兩。不過所有人每半年都可以挑戰他認為能夠勝過的百夫長，勝者代替，輸者從小兵從頭開始。”
看到樓生這幅模樣，餘淩天大笑，這位北方的大漢開始對樓生講著他在京城所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樓生心想帝都就是不一樣，同樣的軍銜不一樣的軍餉。和‘前世’差不多。
樓生與餘淩天聊了會就休息了。兩人明天還要趕路，盡快的把魚鱗城的消息和樓生所見到的一切帶回京城。至於回京城之後，餘淩天沒有想那麼多，有軍部的專家在，隻要樓生配合，對於草原人的大概處理方式就會出來。
夜黑，蟲鳴。
第二天天還未亮，樓生忽然驚醒，立馬起身叫醒餘淩天，在餘淩天還有些迷糊的關注下伸出食指放在嘴欠示意不要出聲，然後粗略的整理了下兩個人留下的痕跡。做完這一切，樓生帶著餘淩天找到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爬了上去，並用樹枝和樹葉擋住身形，靜靜的等著。
一個時辰已過，天已經微微亮起，太陽也冒出了腦袋，但是眼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餘淩天很疑惑，但看向樓生時卻發現他如臨大敵一般，一動不動趴在樹枝上，用在樹葉和樹枝遮擋著他的身體，見他這麼副模樣，也隻好繼續等著。
又是一個時辰，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天大亮，餘淩天甚至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爬到了自己的衣服裏麵。好像是蜘蛛？又好像是蜥蜴？該死，怎麼往那地方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