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獸沼澤,距離天罪山北方八百裏,乃是蒼莽山脈中惡獸彙聚之地。因為常年瘴氣彌漫,又是沼澤之地,所以是武者談之色變的凶地之一。
正午,縱使陽光刺眼,卻也滲透不進分毫在滿是灰蒙蒙瘴氣的山林內。
遠處偶有惡獸咆哮傳來,時而驚飛一群覓食的寒鴉。
身在嘲風背上的唐彩衣裹了裹單薄的衣服,視線急速略過身下的山林。半晌,唐彩衣出聲道:“奇怪,怎麼沒有龍飛他們的身影?”
申屠翊緊了緊手中的赤元劍,蹙眉道:“或許,他們根本不在這裏。”
“怎麼會?”唐彩衣急道:“不可能的!”唐彩衣心裏突然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卻又不敢承認。
“或許,申屠冷鋒沒有成功截殺掉唐劍陵,而是不小心讓他逃到了惡獸沼澤,向龍飛他們告知了一切。”申屠翊冷冷道,臉上驟然升起一片寒霜。“若是這樣的話,唐家就危險了。”
唐彩衣捂嘴搖頭,似是不肯承認申屠翊的猜測。對她來說,若是被龍飛得知他們此行的秘密,那麼朝廷大軍將會在他們歸去之前開到。
如此,先前一番算計卻是泡湯了,唐家也會陷入不可名狀的危機當中。
“看來我們得回去了!”不等唐彩衣回答,申屠翊猛拍嘲風的脖子,道:“小風,用你最快的速度趕往唐家,我們要千裏馳援!”
……
此時,距離惡獸沼澤千裏之外的唐家,一片肉眼無法覺察的烏雲籠罩在其上空。
唐家議事廳內,唐山麵無表情地坐在首座,依次排下的是數名唐家長老。議事廳內安靜地落針可聞,厚重的呼吸聲交織成唐山麵上揮散不去的陰雲。
“家主!此次朝廷來勢洶洶,不僅派來了以皇極為首的十八修羅將,更是糾結了臨海各大家的勢力,其中甚至還有臨海七大高手在內。”一名發絲皆白的白袍長老突然站了起來,麵色漲紅道。
“唐家雖是臨海大家,但是門內弟子大多數都是些未打通經脈的武者而已,如何去抵擋朝廷大軍啊!”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看啊!不如唐家舉家遷徙,先避開朝廷的鋒芒再說!”
眾人七嘴八舌,一人一句,直說的唐山麵色更加陰寒。
“夠了!”唐山一掌揮下,身旁的梨花木桌應聲而碎,屬於先天巔峰的氣勢瞬間加諸在那些長老身上。
感受著身上洶湧澎湃的氣勢,眾位長老一時間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唐山平複了下怒火,冷冷道:“至先祖唐明創立唐家,經過曆代家主的不斷努力,唐家才有了今日的勢力。論聲望,我唐家或許不敵龍家。論武力,我唐家更不及尚武出生的申屠家。
但是我們有著八千唐家弟子,我們有著八千熱血男兒,靠這些,我唐山就找不到逃避的理由!
事已至此,唯有一戰!”
一席話,說的眾長老麵麵相覷。到底,這些個長老雖然也是武者出身,皆是過慣了風平浪靜的安逸日子,此番大戰,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虞,他們想的,不過是如何才能安靜地渡過他們的餘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