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作為天馬城的掌控者,地位超然,府中更有門人弟子近千,然而如今馬洪俊殺上門來,從府外衝進府內,一路上莫說片刻阻攔,便是而今院外也不見半個天府的人影,這就隻有一種可能,一切都是天家刻意為之。
借刀殺人?
這種猜想隻在腦海中打了個轉便被天生否定,就算天一、天乾兩兄弟對自己懷恨在心,欲除之而後快,也絕不會假手他人,這樣做無疑會讓天家顏麵大失,威信全無,得不償失。
既然不是要真個殺人,那他們的目的便呼之欲出——無名法訣。
想到一個月來,院子周圍總有人在暗中窺視,而天家卻平靜得詭異,天生不禁更加篤定這種可能,甚至懷疑昨天天乾來尋自家晦氣也隻是為了試探自己的身手。
找到了根源,天生心中的懼意頓時去了七分,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
“小畜生,你還有什麼話說?”馬洪俊一臉不耐,將天生拽了個趔趄,瞪得溜圓的雙目赤紅一片。
“媽蛋的老混球,早晚有一天小爺要將你揍成豬頭!”天生揉著被馬洪俊捏的生疼的脖子,心中咒罵,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毫無畏懼地看著馬洪俊,沉聲道:“馬家主,馬雲馬三公子死於金蛇狂舞不假,但殺他的另有其人!”
見天生神色忽然鎮定下來,馬洪俊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寒聲道:“是誰?”
“天家大少爺天乾!”
“天乾?”馬洪俊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光芒。
“就是他!”天生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想必馬家主也得到了消息,我天家大少爺昨日歸來,他聽說馬三公子天賦異稟,武功精進神速便命我前去邀戰,試試馬三公子的身手,最好能將他重創,好為我天家除去一大勁敵!”
頓了頓,天生又道:“今日我與馬三公子切磋一番,互有負傷,但絕不致命,而我與比鬥之時也從未使用過金蛇狂舞這一式,倒是大少爺天乾對這一式極是精通。”
“小畜生,休要胡言亂語,本公子何時命你去與馬雲相鬥?”
便在這時,一聲厲喝自院外傳來,接著便聽衣袂飄動之聲傳來,十數道敏捷的身影閃進院中,為首一人正是天家家主天子軒,而他身邊則跟著天一、天乾兩兄弟,天乾一臉惱怒,森冷的目光似欲在天生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天乾,你敢做不敢當,算什麼君子?”天生踏前一步,揚聲道:“你聽說馬三公子即將突破地級,擔心在十年大比中你勝不得他,才暗下狠手,如今卻想讓小爺幫你背黑鍋麼?”
“小畜生,你血口噴人,找死!”天乾氣得臉色鐵青,說著就要向天生撲來,馬洪俊卻忽然斷喝道:“都給老夫住口!天子軒,你這老匹夫倒是說說,今日之事該當如何解決?”
天子軒陰冷的目光掃了天生一眼,而後不陰不陽,不疾不徐地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天生殺了你兒,他任憑你處置便是!”
馬洪俊目光一閃,正欲開口,天子軒話鋒卻是忽然一轉,“不過,你大鬧我天家,折我天家顏麵,此事卻要與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天家弟子可不會容你安然離開!”說到後來,天子軒臉色驟變,如同一頭驚醒的猛獸,殺機畢露,而他話音方落,院外頓時人影幢幢,有數百天家弟子將小院團團圍住,氣機鎖定馬家眾人。
馬洪俊冷笑連連,不屑地看著天子軒道:“天子軒,老夫不過壞了你兩扇門而已,賠你就是。兒郎們,既然真凶已經抓住,咱們這便打道回府!”
說著,馬洪俊作勢欲走,天子軒身形一晃便攔在他的麵前,麵色陰沉地道:“馬洪俊,我天家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怎麼?想打架!”馬洪俊怡然不懼,怒目圓睜,天級武者的氣勢完全綻放,天生頓覺呼吸一窒,胸口煩悶,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
天子軒嘿然冷笑,陰仄仄地道:“你這老匹夫虛度五十六載光陰,壞事做盡,今日老夫了結了你也算為天馬城百姓做了件善事!”
“偽君子!”馬洪俊氣得一臉肥肉亂顫,怒極而笑道:“天子軒,你在天馬城城主位置上屍位素餐,弄得天馬城天怒人怨,今日正好將你打殺了,還我天馬城一個朗朗乾坤。”
“胡說八道,大言不慚!”天子軒冷笑道:“今日倒要試試你的身手,看看是不是如你嘴上的功夫一般了得!”話音未落,天子軒忽然如風而動,屈指成爪,抓向馬洪俊的麵門。
天子軒不動則已,動則迅如雷霆,雙爪撕裂空氣發出嗤嗤聲響,卷起的淩厲勁風天生隔著老遠亦是覺得麵上隱隱刺痛。
“來得好!”馬洪俊雙眉一挑,擰身迎上前去,真氣外放,隱隱形成一頭猛禽,凶惡無比,而他雙爪泛著金屬光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銳氣逼人。
兩人四爪相撞,頓時掀起一股狂暴的勁風肆虐開來,逼得周圍眾人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向後退去,而他們腳下的青石地板則寸寸皸裂開來,揚起漫天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