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而今天家視你我二人為叛徒、仇寇,咱們去了天馬城豈不是自投羅網?你重傷未愈,咱們還是先養好了傷再做打算吧!”
天鳴一臉擔憂,雖然借助黑衣人殘存的氣血他傷勢痊愈,武功甚至更進一步,但若是去城中與整個天家對抗,他卻是毫無信心,尤其害怕天生因為一時衝動而身陷囹圄。
“大哥放心,隨弟弟前去就是!”天生篤信地一笑,一把握住天鳴的手腕,風馳電掣地向著沼澤外衝去,烈烈風中,他的聲音依舊凝而不散,清晰無比,“大哥,這麼多年來天家眾人視我們為豬狗,你便沒有半分怨氣麼?今天咱們兄弟倆便打上門去,攪了他們十年大比盛會,好好落一落他們的麵子,一泄心頭之恨!”
見天生心意已決,天鳴遂不再勸說,二人展開身法,一路疾行,穿過沼澤,不久便抵達了天馬城。
到得天馬城,天生二人才發現,與往日不同,此次的十年大比,場地竟不是設在天家或者是馬家,而是設在天馬城西門外十裏之處,卻是因為兩家先後為對方偷襲,撕破了臉皮,彼此不信任,生怕中了對方的埋伏,故而將場地選在了城外。
天生二人趕到時,大比早已開始,近兩丈高,三十丈方圓的擂台被圍得是水泄不通,津津有味地瞧著台上的比試,而天家和馬家則分列擂台南北兩側,彼此之間怒目而視,殺氣騰騰。
天生和天鳴剛擠進人群,擂台上一人便慘叫著跌飛出去,接著便聽天乾張狂的聲音傳來:“廢物,簡直是不堪一擊,還有人敢上台與我一戰嗎?”
“天家大少爺果然厲害,同齡人中少有人及!”
“是啊,他已經是地級三重的實力,連續擊敗了馬家三名高手!”
“馬家的少爺們還沒出手,不知道能不能打敗他!”
“馬家的小子們,可有膽上來與本少爺一戰!”聽著四周的讚歎聲,天乾更是狂傲,乜斜著眼睛看向馬家陣營,一副挑釁地樣子,叫馬家眾弟子怒容滿麵,不少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來!”
就在這時,人群後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錯愕間便見一道黑影淩空躍起,直奔擂台而來。
“天鳴!”天乾先是一驚,旋即大怒,厲聲喝道:“天家的叛徒,你居然沒死?!”
“他是那吃人的妖魔?”
“乖乖,天家不是說他已經被擊殺了嗎?”
因為吃人妖獸的傳聞,天鳴的名字在天馬城中可謂家喻戶曉。而今見他出現,眾人頓時騷動起來,驚懼者有之,仇恨者有之,憤怒者亦有之,神情各異,不一而足。
穩住身形,天生遙遙看了天生一眼,又看了驚怒無比的天家眾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這才笑著衝天乾說道:“天乾,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天乾的麵色陡然陰沉下來,憤恨地看著天鳴,厲喝道:“你這個廢物休要假惺惺,今天是天馬兩家十年大比,確定城主位置的日子,你已經被逐出天家,沒有資格站在這裏,還不快滾下去!”
天鳴的臉上抽動了幾下,不禁向天子軒看去,卻見後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滿是惱怒和厭惡,頓覺心如刀割,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澀而自嘲的笑容,眼神卻是陡然冰冷淩厲起來。
“天乾,我是你大哥,你竟對我無禮?今天我便要教教你,什麼叫做尊卑長幼!看招!”
輕叱一聲,天鳴驀然撲出,出手便是龍蛇七式中的餓虎撲食。
“地級五重!”
天子軒霍然起身,一臉震驚地看向天鳴,同時高聲喝道:“乾兒小心!”
不需天子軒提醒,天鳴甫一動手,天乾臉色便是大變,天鳴仿似一頭猙獰惡虎,身上散發出無比陰寒慘烈的煞氣,令他心頭狂跳,渾身汗毛乍豎。
“你找死!”天乾怒吼一聲,周身青光湧動,粗壯的雙臂一圈,全力向著天鳴抱去。
蒼熊抱月!
天乾怒哼一聲,不閃不避,任由天乾雙臂如同一把鐵鉗,向著自己的腰部剪來,而他的雙爪依舊拍向天乾的胸腹。
“碰!”
兩人的招數幾乎同時落在對方身上,天鳴悶哼一聲,身子晃了一晃,而天乾卻是被天鳴拍得口吐鮮血,慘叫著向擂台外跌飛出去。
“畜生,好膽!”天子軒飛身而起,將天乾接下,落在擂台上,驚怒交加地看著天鳴,眼中布滿殺機。
“父親。”壓下翻騰的氣血,天鳴的聲音有些生澀。
“不要叫我父親!”天子軒憤怒地咆哮道:“我沒有你這種禽獸不如,數典忘祖的兒子,你是天家的叛徒,是天家的恥辱,更是天馬城的罪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為枉死在你手中的武者報仇!”
聞言,天鳴渾身巨震,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身形更是搖搖欲墜。雖然明知道這個人重來都不曾承認過,但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期望,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為他認可,直到此時此刻,他的無情如同千百把利刃,將他的心戳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