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露在床上打了個滾,支起下巴,看似認真地想了想。
“那我尋個賢良的夫郎便是了……就好似衛石頭的夫郎就不錯。”
衛石頭的夫郎,那可是出了名的賢惠,不妒不悍,也不鐵公雞,衛石頭在家中那是左擁右抱,豔福無邊啊……
當然了,衛石頭因被逼著生娃而心情不爽,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紅葉悄悄地吐了下舌頭,“小姐要求正夫賢良,小侍倒是可以彪悍,這不是明擺著要寵侍滅夫嘛?”
她這後半句說得聲音極低,姚露也沒聽清,挑眉而問,“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小姐的盤算挺好……”
看這意思,小姐正是心頭一盆火的時候,何必潑涼水惹得小姐不開心啊,反正該提醒的自己也提醒了。萬一將來那安三郎真進了府,成了小姐寵愛的側夫,那自己可惹他不得,犯不著現下就把人給得罪了,更何況安三郎還是個有能耐的呢?
紅葉支吾地應聲,趕緊地把燈吹滅,退散而去。
姚露因得了美少年親口承諾的後日之約,睡前都是嘴角上揚,帶著笑的。
待沉入夢鄉,便覺得自己跟著那小郎君兩個進得山中,山中風景美不勝收,小郎君亦是人勝風景,且喜得不知為何轉了性子般,對著自己千依百順,哪怕是自己使小性子,也是溫言寵溺。
“我不喜歡這隻狐狸!”
姚露也不知道怎地,自己也學了衛璧似的作了起來,指著那美少年辛苦打來的獵物撇嘴嫌棄不已。
“小露你不是想要一隻純黑的麼?”
那少年撓著頭,又把兩手放在身側,無措地握緊了拳頭,又鬆開。
那被哂得麥黑的俊麵上,神色欲待討好卻又有些不確定,鼻子尖都冒出了一粒粒的汗珠。
那嬌氣女郎卻跺了跺腳,“哎呀,這哪裏是純黑的,你看這尾巴尖上還是還有一撮灰毛呢嗎?這要是做成了圍脖,可不要教人笑話?還以為我是不小心在哪裏蹭的灰呢!”
那少年兩隻如星眸子中都是圈圈,愣了片刻就要轉身。
“哦,那,那我再去打!”
這林縣多的就是山,狐狸一窩一窩地多的是,無非就是肯定能尋到小露滿意的,自己就能送給她做一條像樣的圍脖了。
要知道,小露送給自己好多東西,漂亮的新頭巾,新荷包,還有軟軟的滑不留手的衣裳,雖然給他一個窮打獵的穿用不著,但是光收著看也是好的啊!
而他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上無片瓦遮頭,下無半分倚仗,唯一會的,也就是打個獵什麼的,那山裏的野物送到鎮上,實在不怎麼值錢,野雞野兔的不過幾文,大點的野豬也不到一百文,就是這些毛皮啥的還算可以,所以他這兩天就想著給心上人送個能表示心意的嘛。
那嬌橫女郎直叫道,“不許去!”
“為,為啥?”
少年呆呆的看著心上人。
上回給小露做了一件雪兔毛做的暖手籠,小露不是挺喜歡的麼?
還有那熊皮的地毯……
女郎麵露嫌棄,“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乖乖的在莊子裏陪我!本小姐什麼沒有,還在乎你打回來的那點?”
姚露瞧著不由得直著急。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啊?
明明是不想讓那小郎君那般辛苦,卻為何要這般直通通地說話,好似是嫌棄無比似的?
而那少年性子最是孤傲不過,說不得一怒便去可怎麼好?
卻瞧著那少年,眸光略黯,過得幾息的工夫,便應了聲好,展顏一笑。
那笑容燦如朝陽,半點沒有委屈之色。
咦,奇怪,那少年,那少年?
怎麼改了性子?
明明她認得的那個他,寡言少語,不苟言笑,姚露要問上三句才能得一句回應的,對她這個貴女小姐的討好也總是習慣說不,可這個樣子的他,真是百依百順,乖乖的好似一隻已經被馴化了剪掉爪牙的小豹子,依偎在主人身邊……
姚露還來不及納悶奇怪,眼前景色一跳,已是變了畫風。
呃!
屋外淒風苦雨,拍打著關起來的花窗,而室內,卻是明燭高燒,榻中人影兒兩個,正是芙蓉帳暖,肌膚相親。
那少年平躺在繡褥之間,光裸的肌膚好似一塊上好的黃玉,隻不過微有傷疤的小瑕疵。
露在外的身材幾乎可稱得上完美,每塊肌肉都是美不勝收的流線型,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隻不過,此時少年的兩隻手卻是帶上了黃金打製的鎖鏈,鎖鏈的另一頭,死死地扣在床腳之上,使得少年隻能保持著兩手上舉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