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7年5月18日 開端(1 / 2)

黎明時分,橘色的光線從烏黑的夜空中一閃而過。

漆黑的烏雲悄悄遮住明月。陰風吹過樹木,影子在地上張牙舞爪。

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嚇退了光明。地球上半黑半明。

顧灼正看見床頭上陡然升起的鬼頭,一身冷汗地從夢中醒來。她聞聲忙從床上跳下來,拉開窗簾,踮起腳尖,向樓下看去。

顧灼家住五樓,她家樓下便是馬路。馬路兩旁的路燈還亮著,昏黃的燈光下連個鬼影都沒有。

“難道我聽錯了?”顧灼伸手揉了揉眼睛,腦中突然閃過剛剛夢中的鬼頭,漆黑的眼瞳裏無情無義,真是嚇死她了。

她向門口走去,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隻是做了個噩夢,決定去客廳去拜個菩薩,下半夜夢見鬼什麼的,想想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剛近房門,窗外又是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彷徨、淒厲。緊接著便是斷斷續續不是很清晰的求救聲。然後,一切就好像按下了播放鍵一樣,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慘叫聲,或近或遠的以另一種方式叫醒整座城市。

世界變得嘈雜起來。

顧灼心中一顫,淒厲的叫聲仿若昭示著那人正在遭受著怎樣的痛苦,光是想象那情形就嚇得她腿肚子都開始發抖。

冥冥之中,她似乎意識到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她挪動著自己的小身板,大腦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猜測:殺人犯?外星人?生化危機?鬼殺人?她努力將整個身子都隱藏在窗簾的後麵,纖細的手指拉住窗簾的一邊,閉了閉眼,生怕,一拉開窗簾,便是那張夢中的恐怖鬼臉對著自己。

“啊!”

又是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這慘叫很近,就在樓下。顧灼心中直哆嗦,空無一人的家仿佛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救我!救我!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救命,救命啊~”

年輕的充滿驚惶與絕望的女聲扼住般嘎然而止。

顧灼的眼淚不受控,“嘩”一下就出來了。她顫顫巍巍地拉開一條縫,一雙充滿不安與恐懼的眼睛透過細縫看向樓下。

滿地淋漓的鮮血,滿地碎肉連帶著黃色的脂肪暴露在燈光下,還有白色的腦花噴的四處都是。

“哇!”顧灼扭頭就吐。

胃裏翻山蹈海,消化了一個晚上,早已空蕩蕩的肚子裏胃酸都被吐出來。可顧灼一直在吐,一想到那滿地的殘骸,就抑製不住地吐,直吐出黃疸水為止。

那是人吃人麼?它們正伏在那剛剛倒下的女人身上拉扯著她的腸子,狼吞虎咽,鮮血淋漓。

“門!門!”

顧灼踉蹌地跑到家門口,用鑰匙打開自家大門,下樓,將四樓與五樓間新做的防盜閘門關上,又跑回來,迅速地用鑰匙鎖好自家的大門,又用手拽了門把手幾次,確定鎖好了,才一把攤在了地上。

顧灼家住五樓,正好是頂樓,也正好對門沒人住,所以關上了閘門,可以說可以暫時確保她一人的安全。

“舅,我害怕!”顧灼聽著門外的慘叫聲,抬頭望著客廳正中央的佛龕上舅舅的遺像,忍不住雙手環抱自己,痛哭出聲。

顧灼是孤兒,被舅舅撫養長大,舅舅又當爸又當媽的,上個月剛因為意外去世。這一連串的驚嚇讓顧灼思念起高大偉岸如父親的舅舅來。

也許碰到危險,我們總想向心中的港灣依靠。隻是她在這世上早已沒有依靠。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慘叫聲早已不再響起。轉而滿城槍聲大作。

顧灼這才從胳膊中抬起那張慘無人色的臉,她一隻手握著脖子上的玉佩,雙唇被咬出了血跡。

她緩緩走到家中佛龕麵前,拜了幾拜,然後望著遺像,堅定地說:“舅,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我答應過你的。”

此時,她人生中的第一縷希望才到來。

那是信念。

就在她對逝世的舅舅發誓的時候,手中的光芒透出來。

那是她的第二縷希望。

那也隻是希望。

從小佩戴的玉佩發出柔和的光芒。顧灼恍若夢裏。

在這樣的亂世裏,顧灼是幸運的,在第一天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可以進入的隨身空間。

在顧灼進去了知道可以存放物品的時候,她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而當她翻遍了整個家裏,發現家裏隻有兩袋大米,一箱方便麵,青椒若幹、蒜泥、生薑若幹,油鹽醬醋幾許的時候,她苦惱得抓住自己的頭發,恨不得掐死之前的自己,喝問:“你咋不多買點方便麵呢?”萬事難買早知道。

顧灼跑到窗戶邊,拉開小縫,熟練地望向對麵,那裏是小區的超市,“24小時營業”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