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攜著廉童在對麵一排商店的廢墟裏尋覓可用物資,每個布滿灰塵的可用物資都會在顧灼伸手觸碰的一瞬間被收進空間。
第一次見物品消失不見,廉童還有些困惑,他嘴唇張了張,想問問是不是一如他心中所想,眼角處卻瞥見從周圍廢墟裏陸續走出來的衣衫襤褸的幸存者。
他們麵露疲色,互相攙扶著,有的淚流滿麵,有的神色絕望,有的一臉慶幸,見顧灼他們在翻動廢墟,立刻明白了,也默默地走過來,彎腰尋找起來。
見有的走的太近,廉童唇線優美的嘴巴抿了抿,壓下想說的話,隻是每次都在找到好東西的時候,都拉著顧灼的手去摸。
顧灼抬頭望了望廉童一臉淡然的麵孔,很有默契地隨之收入空間。
他們著重在超市附近搜索,小二層的商鋪倒下的廢墟,很容易讓他們輕易收集到很多東西,比如:杜蕾斯。
黃藍相間的盒子一入手,顧灼白皙的麵容就悄悄染上一層緋色,握著盒子的白嫩手指微微一動,有些猶豫,卻還是順著廉童的心意快速地收進空間。
童童也不小了。嗯,這個給他保管著吧。
她自我勸慰。
當然,他們也沒有那麼傻,把所有東西都收入空間,廉童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猛然間直起身,裝作很驚喜的樣子,用烏髒的雙手高高舉起撿到兩袋麵包,雀躍道:“灼灼,有麵包!”
慘經災害的人們聞言看過來,眼睛俱是一亮,紛紛加快手中的動作來。
隻是顧灼有所感觸,複雜的神色在眼眸裏一閃而過,笑意漸漸染上眉梢。
一時間,就隻聽見石頭滾動的聲音和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突然,女子尖銳的呐喊聲傳入人耳。
“來人呀!求求你救救我爸媽!”
一位女子滿臉鮮血一瘸一拐地從西邊跑來,她的眼淚流過臉頰,活著鮮血,如同杜鵑泣血。
“求求你們!”
她的雙眼飽含祈求,人們剛聞聲望去,離她最近的一男子就被她撲過去,她死命抱著那人的腿,拚命地磕頭,已經幹涸的鮮血再次流淌起來,順著鼻梁,聚積在下巴,滴落在地麵上。
滴答滴答。
“求求你們!”女子一臉哀戚。
人們麵露不忍,被她抱住雙腿的男子尤甚。
那男人正值壯年,雙臂肌肉虯結,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受人磕頭大禮,顯得手足無措。
他也撲通一聲跪下,憨直地一邊將如蒲扇般的手掌平鋪在地麵上,防止女子再次磕破額角,一邊呐呐答應道:“美女,那啥別哭了,俺去幫你。”
聞言,女子仰頭,噙滿眼淚的雙瞳通紅的,她激動地抱住男子的手臂,連連彎腰:“太謝謝你了!”
說完,希冀的眼光便掃進人群裏。
顧灼站在一旁,看的最是清晰。
幸存人們臉上的神色各是不同,或是冷漠,或是尷尬,或是一臉戚戚。
這時,不遠處一位年老的大媽站出來。她一手指了指坐在一邊的拄著拐杖的老大爺,神情不耐煩。
“小姑娘,我這拖家帶口的,還沒吃上一口熱呼飯呢,你就找那些有力氣的去吧。”大媽怒了努嘴,尖細的小眼睛見眾人臉色都是變了,話風一變,搓了搓手,補充道,“你見我這一把年紀的,我就給你們加加油。”
“大娘你就歇著吧。俺去,俺有力。”那傻大漢嘿嘿一笑,秀了秀自己結實的肱二頭肌,順從道。
話音剛落,他就拉著一臉不快的小姑娘轉身,一邊問道:“哪兒呀?我去搬,你歇歇。小心毀容。”
他見那姑娘還轉頭看向人群,也轉過頭來喊道:“再來幾個人撒,咱去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哩?”
人群裏多數人都在躊躇,天知道還會不會地震,這會去救人,可別搭了自家進去。但也有幾個年輕人跟著他們走去。
廉童拉著想去的顧灼,阻止道:“灼灼,陪我去清洗一下傷口吧。”
老樓房這邊大多是良心時代的產物,倒的不多,但隻要倒了的,都很難挖,他並不想顧灼前去。
那會淋了點奇怪光點後,他就覺得胸口有些壓抑,苦悶地他用力錘了錘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直覺不想顧灼前去。
當晚,整個小區幾百號人都圍在開闊的馬路邊,用折斷的樹枝充當燃料,做成篝火。大大小小的篝火有二十多個,人們圍著篝火,甚少交談。兩旁的廢墟裏站滿了人,都彎著腰搬動著石頭,尋找著各種吃的用的。想要去如廁的人,也隻是躲在石頭後麵隨便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