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兄,你看小師弟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自從那日隨副院長入宮,回來後就是這樣一副樣子,嗬嗬地傻笑個不停。”
“嗬嗬嗬嗬嗬……”邊上傳來一陣應景聲。
藏書樓後山的一處石頭上,李思周正蹲在上麵,看著手裏拿著的一塊絹帕,時不時就發出一陣傻笑,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三天。
這時的他已經在平坦的石頭上躺下,用著一個極其放鬆的姿勢,甚至,還翹著腿。
而那邊,二師兄肅然道:“莫要背後說人是非。”
六師姐眨眨眼,說道:“師兄錯怪我等了,我們這不是當著小師弟的麵在說麼,隻是他現在呀,耳朵被什麼堵住了,聽不見罷了。”
被師妹反駁的二師兄,咳嗽了幾聲,轉身向李思周走去。
今日陽光出奇的好,明媚的陽光仿佛能透過眼皮刺入人的眼睛,眼睛都有些發酸。李思周曬得舒服地都將睡去,便借機將眼睛閉得更緊了一些,同時將身體盡可能地舒展開來,似乎想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沐浴在暖暖的陽光裏。
正在享受陽光的李思周仿佛覺得有烏雲在攏聚,遮擋了流淌到身上的暖意,便不自覺地將身體向外挪挪,可是沒有用。
睜開眼睛,李思周看到麵前站著一個身影,在從後麵射來的陽光遮掩下,呈現出可辨清的陰影。
李思周開口道:“二師兄,你又調皮了。”
“小師弟,為何你這幾日如此反常?”
“二師兄,春天來了!”
“春天就要走了!”
“二師兄,你太不解風情了!”
還沒有明白李思周所謂的不解風情是什麼意思時,陳同旭快步走過來,說道:“二師兄,老師讓大家藏書樓會合。”
“辛苦師弟了,可知老師召集我們為了何事?”
陳同旭在二師兄麵前微微躬身,道:“不知,但似乎老師很著急,所以請諸位師兄還有小師弟速速前去。”
藏書樓與後山除了桃樹,多的便是那成片的竹林,被風吹拂著,像青綠色的海,從後山望去,藏書樓便掩映在竹海之中。
流雲社眾人的老師自然便是院長,此刻召集流雲社諸子前來的院長大人正坐在窗台上喝酒,腳邊放著一個春泥酒甕,從酒甕裏飄來的酒香順著窗戶溢出樓外,甕裏自然裝的是有名的“竹葉青”。
諸子對自己老師這般放蕩不羈的形象早已習慣到不以為然,進來施禮後便紛紛找地方坐下,等著院長的發話。
看得出來,院長已然有些醉了,雙眼明亮,口中卻不停地輕聲在叨念著什麼,像是對空中的白雲說,也像是對著拂過的清風說,而隻有耳尖的李思周才在隱約間聽見院長嘴裏吐出的“法克油!”
拉拉邊上陳同旭的袖子,李思周輕聲問:“老師為何獨自在這裏說‘法克油’呢?”
陳同旭蹙眉道:“不知道,老師每次遇到凡心之事都會提到這個詞,隻是這法克油到底是種什麼油呢,能讓老師說起來的時候如此苦惱。”
李思周沉默片刻,心裏有些微澀,想必這個世界上也隻有自己才能理解院長所說的“法克油”究竟是一種什麼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