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一路疾馳到了總裁辦公室的樓下,他關掉了野蜂的發動機,下車之後看了眼插在槍架上的衝鋒槍,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槍抽了出來,隨意擱在了車座上。
做完這些之後,他看了眼剩下的時間,回頭看向門口正朝向自己這邊的攝像頭,慢慢摘下了頭盔。
又把頭盔擱在了野蜂的座位上之後,煙頭從內袋裏掏出了口琴看了看,把它重新放回口袋裏,邁動腳步一路走向夏曉欣的辦公室。
“要封死門嗎?”黃泉機械的聲音在盯著屏幕的夏曉欣耳邊響起:“最近的警衛兩分鍾內就能趕到,裝甲門至少可以撐五分鍾。”
“不用了。”夏曉欣把視線移開了屏幕,她在椅子上坐直了身軀,白皙的脖子讓她像是一隻高傲的天鵝,又像是巡視領地的雌豹。
“讓他來!”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煙頭來到了夏曉欣的辦公室門外,他抬頭看了眼門口上方的攝像頭,伸出手壓在了門邊的按鈕上。
聽著喇叭裏播放出來的柔和音樂,煙頭並不清楚開門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可就像是對米雪兒所說的一樣: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有些事終究需要做個了斷。
須彌之後,門開了。
夏曉欣在辦公桌後坐的筆直,雙手隨意搭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左腿壓著右腿,如同端坐在王座上等待臣下覲見的女王。
“你是來殺我的嗎?”
夏曉欣對煙頭笑了笑:“還是來和我道別的?”
煙頭邁動腳步,沉默的走到了這間辦公室裏。
他還記得,這間辦公室有一個配套的小廚房,此時仿佛還能問道從那裏麵散發出來的咖啡與麵包混合起來的味道。
金屬戰靴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離開之後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就像是刻在心上的傷口一樣久久無法恢複。
“是的。”煙頭一路走到辦公桌前,對後麵的夏曉欣點了點頭。
“要抽煙嗎?”夏曉欣對煙頭笑了笑,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早就變得低沉嘶啞。
“謝謝。”煙頭對夏曉欣點了點頭,用沉重的裝甲手套拿起了桌邊的煙盒,抖了抖用嘴叼住了第三支,放下煙盒後拿起打火機,點燃了煙深深洗了一口。
兩人之間並沒有交流什麼:‘如果我下毒了怎麼辦?’之類的浪費口水的話題,因為他們都了解對方。
“那傳過來的郵件是一個很好的借口。”煙頭瞟了眼桌上那個已經悄無聲息轉過來,正看向他的攝像頭:“你就說我們被發現了身份,畏罪潛逃好了。”
“嗯。”夏曉欣對煙頭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她看了眼桌上被煙頭放下的煙盒,又對煙頭笑了笑:“走的時候記得把這個帶走,我抽不了這種煙。”
煙頭點了點頭,正要接著說的時候,卻聽到夏曉欣已經要送客了:“那你走吧。”
她對麵前的男人笑了笑:“一路順風。”
“不,我還有別的事要找你。”煙頭用很緩慢的動作從內袋裏掏出了那支口琴。
“怎麼?”夏曉欣嘴角這次勾起的不是職業化的笑容,而是帶了一絲個人情緒的嘲諷:“要吹個送別曲麼?”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無意識的瞟了一眼旁邊的垃圾桶。
“不是。”煙頭把口琴翻過來給夏曉欣看了一眼,然後當著她的麵把口琴的不鏽鋼套打開,拿起桌上當作裝飾的開信刀,把用膠水粘在口琴上的一塊很薄的存儲卡挑了下來。
夏曉欣默默的看著煙頭做這些,就算是看到煙頭突然拿起那支危險的開信刀她也維持著自己臉上職業化的微笑,仿佛對方沒有拿起能要她命的東西,而是在玩樹枝一般。
“這是我在第一次與你聯係的地方找到的。”煙頭手指壓在那張卡上,把它推向辦公桌的讀取區,堅硬的塑料和金屬的造物,與桌麵接觸發出細小的摩擦聲。
“這是轉錄的,真正的原始記錄我已經銷毀了。”他盯著桌麵上那條存儲卡留下的細小劃痕:“它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那張存儲卡停留在了讀取區,煙頭收回了手指。
黃泉的聲音在夏曉欣耳邊響起:“可能有危險,你確定要讀取嗎?”
在夏曉欣點過頭之後,讀取區四周的燈亮了起來,一麵虛擬屏幕出現在了存儲卡的上空,一陣雪花點閃過之後,是一張有些蒼老的麵容,對方有著一雙與夏曉欣一樣的眼睛。
‘嘿,格倫,我們是好朋友,起碼在半小時前還是。’
從喇叭裏,傳來了夏曉欣熟悉無比的聲音:
‘帝國已經崩潰了,你卻還守著女皇的命令不放。我已經通過黃泉找到了被你刪除的通訊記錄:帝國已經沒了,陛下在三天前已經回到群星中,而你一直期望的534團也不會來了,他們在徹斯特被聯邦堵住了,全員為陛下殉葬了。’
‘而你也知道,927團也早已不在了,他們甚至比534團殉葬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