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位先生並不介意自己的結論被推翻,他搖了搖頭又靠回了椅子的靠背上,用特別無所謂的語氣對煙頭說道:“反正我也看不到他們。”
“我看到的是你。”他指向煙頭:“我很清楚,你這種帝國時代留下的異能者有多麼珍貴,因為你們不是從流水線上走下來的產品,你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獨特的天賦造就了你們,也成就了你們。”
聽到這裏,煙頭忍不住刺了對方一句,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這裏被零素輻射後留下的結締瘤麼?”
‘喂!’q版的米雪兒又不幹了:‘你就不能讓他自己說嗎?’
“那也說明了你的獨特不是嗎?”那位先生麵對煙頭的嘲諷,依舊保持著良好的心態,甚至語氣裏還帶著點開玩笑的意思:“我看過沒有注水的資料,帝國時代被輻射的人有多少你自己應該清楚。”
“可是你活下來了,並且成為了異能者,這不是就是證明了你的獨特性嗎?”
麵對這位先生的好心情,煙頭的心情卻好不起來,身邊潮濕的環境和耳邊不斷響起,都快連成片的雨滴打在帳篷頂的聲音,催生著他心裏焦躁的情緒。
這是因為煙頭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屏幕裏這位所謂的大人物,為什麼要這麼盡心盡力的招攬他。
說句難聽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煙頭心知對方此時姿態擺的越低,之後要從他身上找回來的利益就越多。
就像是那位先生說的一樣:他是一位商人。
哪個商人不是逐利的?在帝國建立之初和帝國崩塌之後,煙頭已經看夠了這些商人的嘴臉,他們就像是一隻隻趴在人身上的變種水蛭,那些被輻射的可怕吸血鬼就算是吸飽了也不肯掉落下來,而是等著消化完再吸一輪。
正是帶著這種心情,煙頭擔心對方這麼認真的聊天,是為了掩蓋什麼。
他擔心就像是米雪兒要求他拖住對方,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抓到那位先生的位置,或者是從他的數據庫裏得到什麼一樣,那位先生也在背地裏做著什麼小動作。
耳機裏突然響起的淫蟲的歡呼聲在提醒他,淫蟲又幹掉一台被改裝當作步行機甲使用的伐木機器人。
“那麼,我能給你什麼。”正是這種擔心,讓煙頭暫時無視了米雪兒的要求,決定果斷的結束這次對話:“或者我該換個問法?”
“你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很多。”那位先生早就為這個問題準備好了答案,他在屏幕裏投影出一份報告的封麵。
“看這個。”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份報告:“這是聯邦最新的研究結果,絕密的,隻有很少的人能看到它的全本。”
“異能者?”煙頭看著封麵上最顯眼的那串字符,低聲問道。
“是的,確切的說是帝國時代的異能者。”那位先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說過,你們是獨特的,因為最新的研究告訴我們,帝國給你們的植入物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它,會進化。”
聽到對方的話,煙頭的眼神變化了一下,雖然他很快把這情緒外露用低頭抽煙的動作掩飾下來,可還是被那位先生看到了一絲端倪。
“聯邦的實驗室研究了很多樣本,最終才得出了這個結論:你們的亦能增幅器在植入之後,會根據使用者的情況進行自我修正,而且還會……”
“等等。”煙頭要聽的顯然不是這個,他的關注點甚至都不在那什麼可進化的鬼話上,而是在另一個地方。
“請說。”那位先生這次終於忍不住出聲抱怨了一句:“這可不是好習慣,你要改。”
煙頭根本沒搭理那位先生的告誡,而是用很快的語速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你們從哪裏得到那些所謂的樣本的!”
他很清楚,想要這麼透徹的研究一個異能增幅器,那隻能是把它從異能者身上挖出來,而要挖出與中樞神經和大腦的一部分融合在一起的增幅器,結果與砍掉那個異能者的頭沒什麼兩樣。
而屏幕裏的人又說聯邦研究了很多年,這讓煙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上一次醒來時,曾經聽到過的一個傳言。
“別擔心。”那位先生看出了煙頭焦急的心情,輕笑聲從喇叭裏傳了出來:“現在可是文明時代,我們怎麼會幹出活體研究這種事。”
他再次豎起一根手指:“給你個提示,哪裏的異能者最多?我說是帝國時代。”
“屠夫團,徹斯特。”煙頭皺著眉頭,不假思索得說出了答案,他手裏剩下的一截雪茄被用力的手指不自覺捏的變形,接著變成了從指尖散落到地上的碎片。
他沉聲對那位先生問道:“你們挖了徹斯特?”
“七號,徹斯特七號星。”那位先生用很輕鬆的口氣,訴說著一段與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關係的曆史:“很耳熟不是嗎?屠夫的末日,決定性的戰役。就是在那一刻,整個聯邦才確定自己能勝利;也是在那一刻,帝國的落日觸碰到了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