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紅色光芒在空間站上閃爍著,每個人都在盲目的跑動,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空間站的所有係統都會亮起紅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動,隻是盲目的跟隨著指令去檢查每一個能檢查到的項目,拚命想讓那該死的燈光熄滅。
而一直在空間站上坐鎮的大人物,早就在維護團隊的建議下,坐著他們的個人飛船離開了這座最近一直在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被評估為即將報廢的空間站。
當然,他們自己心中也在好奇:明明一個距離設計壽命還有上百年的綜合空間站,怎麼就要報廢了呢?
忙於讓自己的律師團隊準備訴訟材料,打算從法律層麵拿回一些成本的大人物們並不知道,一個穿著橙色eva服的小小的身影正蜷縮在空間站的核心計算區中。
冰冷的環境讓她每一次呼吸都在麵前騰起一片白色的霧氣,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和塑料混合在一起發射時產生的特殊味道。
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纜線如同蜿蜒爬過草叢的蛇群,粗的細的各種顏色的,被分門別類接入一個浸泡在冷卻液中的集線器裏。
從集線器的另一頭,一根更加粗大的數據電纜爬出了冷卻液的透明缸,粗大的金屬插頭連接到了米雪兒後頸的插口裏。
因為過大的數據交換,插頭周圍的空氣被熱量扭曲成了一片球型的特殊空間,皮肉燒焦的味道從其中緩慢散發出來。
身周的寒冷和身後的高熱一起折磨著米雪兒的精神,讓她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她忍不住雙手緊緊環抱著雙肩,蜷縮的更緊了一些,而在她的麵前,一個打開的終端屏幕上,正不斷的向上刷新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
突然,一個提示音在她耳邊響起,那掛滿寒霜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眼皮眨動了幾下出現了一雙綠色的眼睛,她看著屏幕上彈出的提示框:‘新郵件送達,是否現在打開?’
腦中龐大的數據交換讓她盯著這提示框十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她又眨了眨眼,暫時壓縮了一些數據量,給自己留出了足夠的思考空間,然後那提示框自動展開,變成一個視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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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有些事我不知是否該讓你知道。因為在你的心中,帝國是那麼的完美,完美的仿佛是地上天國,所以我不忍心打破你的夢。”
煙頭靜靜的看著屏幕上的i,對方在長久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後,自動開始播放一個視頻文件。
或許是為了拉近彼此得距離,所有的屏幕上都切換到了一個場景:那是一間看著像是研究所的白色空間,i就坐在辦公桌後麵,桌子上還防著仿佛永遠都處理不完的紙質文件。
在辦公桌右邊的位置,有一台時鍾,上麵的數字提醒煙頭:這視頻錄製的時候,i還沒有開始對大遠征帶回來的那東西的研究。
她盯著麵前的虛空,雙眼中充滿了一種奇怪的神采:“老朋友,請原諒我為了保護你,不會直呼你得名字。”
說道這裏,她突然挑起嘴角,聳了下肩膀,俏皮的壞笑了一下。
“畢竟,我的朋友可不少呢。”
聽到對方這句話,煙頭的臉是真繃不住了,他忍不住低頭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
如果說之前眾人還有些懷疑,此時這笑聲和動作便是最直接的證據:他就是那位i口中提到的:‘老朋友。’
“我想先提醒你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需要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因為……”i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可能會徹底摧毀你得世界觀。”
輪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們看到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推了一張椅子過來。
被眾人盯著的扳手有些不自在,她站在原地躊躇了幾秒後,才回頭看了看身後:“那邊還有很多。”
屏幕中的i或許感受到了扳手的窘迫,開口安了眾人的心:“老朋友,請不要擔心安全問題,這座大廳是整座塔最堅固的部分,在防爆門關上之後,它完全可以成為某種程度上的末日避難所。”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i召喚出了一份設計圖漂浮在自己身邊,那是這座塔的設計圖,她伸手把整份設計圖拆開,指著一個有著獨立循環係統,與整座塔隔絕的球形空間,示意那便是眾人此時所處的大廳了。
或許她感知到了煙頭此時的心態,又眨了眨眼睛:“女孩總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不是嗎?”
她說完之後,便把雙手擱在了桌麵上,一幅等待著煙頭坐下來耐心聽講的樣子。
“她說的是真的嗎?”老爹回頭看向煙頭,一臉凝重的表情。
煙頭看著屏幕認真想了想,才看向老爹點了點頭:“是的,此時i沒有理由騙我們。”
他並沒有提到‘我’而是用了一個指代全隊的詞,用這個隱晦的方式提醒老爹:他還是這支小隊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