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的吹捧對煙頭來說,跟砸在石頭上碰個粉碎的雞蛋沒什麼兩樣,他依舊維持著那冷漠的表情,對吉米舉了舉一直攥在手裏的煙盒,示意對方最好說重點,不然他就要抽煙打發時間了。
煙頭這幅油鹽不進的姿態,讓吉米隻得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好吧。”他指了指不遠處聚集在一艘小型飛船附近的人群,嚐試著要把話題岔開:“說起來,我們的工程師現在就在那,正帶著我手下這幾個隻會掄扳手敲人腦袋的蠢蛋現場教學呢,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煙頭抬頭看了眼吉米,他知道對方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口,心知自己要是不入這個甕的話,他就能把話題扯到天上去。
雖然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有了什麼依仗,覺得還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談下去,但是煙頭為了一個答案,也不得不開這個口了。
“沒必要了。”他先是搖了搖頭,拒絕了吉米的提議:“我和這位工程師隻是普通雇傭關係,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在j的操縱下形成的,至於友情什麼東西,都是錯覺罷了。”
一把掐死了吉米繼續把這個話題續下去的可能,順便敲打了一下吉米之後,煙頭接著對吉米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
他雙臂擱在膝蓋上,微微前傾身體靠近適時在臉上流露出好奇表情的吉米,沉聲開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把我拽進來?”
“現在回頭看看,我發現我在離開那顆星球後,這些接踵而來的破事都和j脫不了幹係。”他說到這裏抬起頭盯著吉米有些昏黃的雙眼,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那開始下垂的眼角上:“現在想來,這裏麵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在,是不是?”
吉米毫不猶豫的與煙頭對視著,等煙頭直起腰坐回座位之後,他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作態,一臉認真的對煙頭問道:“你真想知道答案嗎老友?”
“縱然這個答案不會讓你喜歡?”
“當然,死刑宣判也是要理由的。”煙頭低頭看了眼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緊握成拳的左手,緩慢放鬆手上的肌肉,一根一根展開手指,又把手掌翻過來扣在膝蓋上。
“就像你當年做的一樣。”吉米伸手在自己腦袋邊攪了攪:“上門殺人全家還要宣讀罪行?哪怕是內政部編的罪行你也會一本正經的念出來?”
煙頭搖了搖頭否定了吉米一廂情願的想法:“統管內政部的c從不出錯。”
然後他把視線從自己手背上移開,抬頭盯著吉米的雙眼再一次催促道:“好了,該你了。”
“當年你給我臉上一槍的時候可沒宣讀我的罪行。”吉米伸手撓了撓臉,看煙頭臉色變得危險起來,連忙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是權限。”
“權限?”
應和著煙頭這句話,吉米無奈得攤開雙手,這副樣子仿佛在嘲諷煙頭:‘看吧,我就知道你會接著問下去。’
不過這個動作隻是他借著煙頭迷茫的機會想要扳回一成的徒勞努力罷了,因為煙頭很快便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皺著眉頭問道:“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很多東西都失效了。”
“當然沒有。”吉米搖了搖頭:“帝國可比你想象的堅挺的多。”
這句有感而發的話出現在此時,在煙頭眼中顯得特別違和,他打心眼裏也不覺得眼前這位可以說是給帝國的落日釘死了棺材板的人,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此時煙頭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那臉上濃的都快溢出來的嘲諷讓吉米感覺到很不舒服,有點想快點結束這次談話了。
他很快接著自己剛才的話繼續對煙頭說了下去:“j針對你的情況做過分析,說你本身就是一個超級權限的載體,這個權限讓你能在現在還在運作的,屬於帝國的設施上得到最大程度的幫助。”
重新端起那快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之後,吉米接著對等著有點不耐煩的煙頭說道:“你就像是一把神奇的萬能鑰匙,可以解決我和j追尋了很多年的問題,這些問題無論是我還是j,已經追尋很多年了。”
說完這段話之後,吉米又低頭喝了口咖啡,他本想著借著這個動作,給煙頭一個問出問題的機會,但一杯咖啡喝的見底了,他也沒聽到從煙頭那裏傳來的任何聲音。
當他放下咖啡杯抬頭時,正好與煙頭略帶嘲諷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萬能鑰匙?”煙頭迎著吉米的視線發出一聲嗤笑:“我還以為我在你們眼裏會是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呢。”
他搖著頭看著腳前的地麵,苦笑著感歎道:“沒想到,我隻是一把鑰匙。”
“不然呢?高端武力?”吉米也跟著煙頭哈哈笑了起來,他掏出身上的酒壺,慢條斯理得擰著上麵的蓋子:“醒醒吧老友,剝離了你那像是嗑藥一般短效的異能,你隻是一個兩條腿兩條胳膊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