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欠了你很大一個人情。”史東歎了口氣:“這個人情大的我很難還上,所以我想哪怕是利息也好,總得做出一些表示才行。”
“於是你就跑到這裏,關了電源給我講故事?”
史東並不介意煙頭得嘲諷,他嗬嗬笑了兩聲拍了拍煙頭得大腿安慰道:“沒事得,誤不了你的船。”
“我隻是想告訴你,那筆神秘注入的資金雖然有著完備的電子簽名,而且還能一路追朔到它們是怎麼生成的。但落在有心人眼裏,很容易就能把它和影子經紀人聯係到一起。”
“這和影子經紀人做事的手法太像了:滴水不漏,卻又隱隱有種暗地裏被人操縱著什麼的錯覺。”
身邊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讓煙頭知道史東站了起來,他根據不斷傳來的腳步聲,判斷史東已經走到了轎廂門的位置。
“不光是我的組織,還有其它有人心已經訂上了那位天才,因為這是所有人距離影子經紀人最近的一次。”
“沒有滅口,沒有什麼代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裏,像是紮好了絲帶的禮物,等著人去拆看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麼驚喜。”
“不過暫時,我們會接手對這位天才的保護工作。”史東對煙頭做了個表示ok的手勢:“對其他人來說,她提供了一個抓住影子經紀人尾巴的可能;而對我們來說,她能幫我們鑄造開啟未來的鑰匙。”
轎廂的電源在此時恢複,史東低頭戴好了帽子,壓下了旁邊的開門開關。
“對了。”在那扇金屬門打開的時候,史東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張卡片,轉過身把它扔給了煙頭:“之前我所說的東西一直有效。”
用手壓了壓帽簷對煙頭行了個禮,史東微笑著對煙頭說道:“抱歉,我剛想起來,我坐得不是這一班船。”
在史東離開之後,轎廂中傳來提醒乘客坐好的機械語音,而煙頭則盯著史東丟過來的卡片,那上麵有一串手寫上去的字符:‘去看一下自己的郵箱。’
他用拇指輕輕擦過那行字符,被油性筆寫上去的字變成了駐留在拇指上的一塊汙痕,隨著煙頭把拇指放在嘴裏吮吸,那些汙痕在給他帶來一股特殊的櫻桃味體驗之後,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煙頭相信,史東這種人無論做什麼事,理性和目的性永遠都是站在第一位的。所以他記下了墨水的成分比例,因為那些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數字,看起來太像是一串坐標或者是多位密碼的組成部分了。
這時轎廂隨著輕柔女聲的提示音啟動了,頭頂透明玻璃外的燈光在高速下變成了螺旋向上的亮白線條,煙頭抬頭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收了回來,因為這些線條太像是來複線了,給他一種身處槍管中,馬上就要被發射出去的錯覺。
重新把視線凝聚在這張卡片上之後,煙頭用手輕輕揉搓了一下包裹在卡片外麵的一層特殊的包裝,這種藍色的薄膜密度很高,滑膩的表麵給人一種如果不用力捏著,下一秒它就會從手心飛出去的感覺。
而在卡片的上端,有一條深埋在薄膜中的白線,貫穿了整張卡片,從另一側露出一截短小的線頭。
煙頭明白,這是一種簡單的一次性開啟機構,如果他扯下這根線頭,那麼這張卡片的壽命可能就需要以分鍾來計算了。
隨手把這張卡片收起來,煙頭並沒有去著急的打開自己的郵箱,而是靠在柔軟的椅子中,感受著那些柔性材料把自己包裹在其中,慢慢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
來到空港之後,被阻隔的通訊再一次恢複,j的騷擾也隨著通訊恢複如期而至:
‘你上來的時間慢了十分鍾,發生了什麼?’
煙頭站在港區的大門口,低頭看了眼自己捏在手裏的船票,從各個門口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第四登船口,讓開了幾個正在嬉鬧的孩子,順著地上亮起的圖標邊走邊對j說道:‘機械故障,一點小問題。’
‘機械故障?我並沒有從故障統計係統中,找到通天塔管理vi的報告。’
j這種亦步亦趨像要把人逼到角落裏的交流方式,讓煙頭感覺到分外壓抑,他在路口停下腳步等待一輛行李車通過的時候,手指輕輕敲打著褲子邊緣對j抱怨道:‘你不是影子經紀人嗎?你這種大忙人怎麼有空關心起一顆度假星球上的小小機械故障了?’
‘因為你。’
出現在視網膜顯示器中的直白話語,讓煙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才好,他下意識抬頭在走廊上方找到了一個攝像頭,盯著那攝像頭看了幾秒,仿佛在擱著遙遠的距離與j對視著。
須彌之後,那長長一串行李車終於從麵前駛過,煙頭收回了視線繼續沉默得走向四號登機口。
可此時煙頭的心情卻比剛剛來到空港時差了許多,或許是由於這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周末的即將結束讓這些來這裏放鬆的聯邦居民們,得重新回到工作崗位成為構築起社會的一顆不起眼的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