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城市夜晚正下著大雨,煙頭擠在排隊的人群裏,他豎起了領子好讓自己離著這些陰冷的雨水遠一點。
“嘿,哥們,排了多久了。”
一個穿著大衣的人突然出現在煙頭的身邊,他雙手插在兜裏一副被凍得受不了的樣子。
“沒多久。”煙頭看了一眼這人,對方看起來很怕冷,臉被豎起來的衣領擋住一大半,他微微側身做出要離開隊伍給對方讓開位置的姿態:“要來嗎?”
“算了,我牙不好。”這位把插在兜裏的雙手拿出來互相搓了搓,一副癮上頭的模樣:“哥們,有煙嗎?”
這時隊伍裏前一個人已經買完了卷餅,煙頭邊掏煙邊跟著隊伍前進了一步,然後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遞給了那人。
“謝謝。”
那人低頭哆哆嗦嗦得點燃了這支煙,用力抽了一口後噴著煙霧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遞還給了煙頭,隨著這些東西遞過來的,還有一張壓在煙盒下麵的卡片。
等煙頭接過這些東西後,這個人用力抽了口煙,夾著煙對煙頭揮了揮手:“謝謝你的煙。”轉身把雙手插在衣兜裏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煙頭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等排隊拿到卷餅後,他提著裝著卷餅的紙袋回到了車裏,拿出給自己買的那份,把紙袋放到了副駕駛上,自己拿著卷餅又下了車。
他邊走邊啃著手裏的卷餅,看起來就像是個剛下班跑來買宵夜的普通人,一路走到附近的地鐵站,按著手裏的卡片上麵的數字,找到了對應的儲存箱。
當煙頭再從地鐵站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一邊肩膀上背著一個很大的長方形挎包。
走到地鐵站出口的時候,煙頭把吃完了的卷餅包裝揉了揉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邊走邊從兜裏掏出個棒球帽,展開之後戴在頭上遮住了大半張臉。
在等待過街的綠燈亮起時,煙頭抬頭看向對麵的警局,那是一幢不大的雙層老舊樓房,與兩邊高聳的摩天大樓顯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蜷縮在角落裏。
跟隨著人流煙頭走過了街道,沿著警局門口布設的光帶走到了前台。
他看了一眼前台旁的呼叫鈴,沒有選擇按下去,而是用指節輕輕敲了敲麵前的櫃台,吸引了裏麵正在敲打鍵盤的前台的注意。
前台一臉不耐煩得轉過轉椅湊到窗口前,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之後才聳拉著眼皮看向煙頭:“有什麼事?”
她用手裏的筆指了指另一邊的自動窗口:“報警去那邊。”
然後她伸長脖子順著煙頭肩膀上的肩帶,看向他背著的大包,又用筆指了指另一條通道:“新人報道走那邊,去找吉布森警官。”
“不,我不報警也不是新人。”煙頭咧開嘴禮貌得笑了笑:“我來領一具屍體。”
或許是他黑色的外套讓這位女警官產生了些微錯覺,她臉上表情很快變得有點緊張,低頭從櫃台下麵拿出了一塊數據板扔到煙頭麵前:“填c類表和12號表。”
“好的,謝謝。”
煙頭按照數據板上的指引很快填好了這兩份繁瑣的表格,用手指抵著數據板把它推到了櫃台窗口裏。
“管理費、縫合費…”
說出一大串費用,並且算出總數後,這位女警官才低頭看向那數據板。
煙頭看著她的表情在盯向數據板後,從輕鬆變成了緊張,又很快變成了那副睡不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