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慕雲飛拿著木杖在一條溪水邊練功。他舉手投足間顯得輕描淡寫,不著痕跡,可是木杖所點之處,空間一陣扭曲震動,在他四周十米範圍內,好似被孤立成了一個詭譎奇特的小世界。
一套杖法打完,慕雲飛望著潺潺溪水,歎道:“這兩套杖法隻能這樣了,想要更進一步,須得與人實戰才行。倘若莫雪在這裏多好……”
他身體猛的一震。自進入無名異境中,發生了許多事情,他沉溺於武道,朝益暮習,如癡如醉,無暇去想莫雪。如今寧靜下來,一念起處,種種沉寂在心中的擔憂一股腦兒全湧了出來。
異境之中無日無月,修煉起來更是忘我忘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異境中過了多久。
慕雲飛暗想:“當初我在懸崖邊墜下,莫雪還在洞穴內靜修。她如果見我久不回去,勢必要出來找我,倘若……倘若她遇到了那群獵人,以她重傷之軀,如何敵對他們?也不知我在異境中待了多久,可別……可別太久……”
相通此節,頓時大感焦躁,匆忙回到山上的茅屋中。小白白身上的五彩神光已將整個茅屋都籠罩其中,慕雲飛怕打擾他,已好久沒進去了。
“這樣等下去不知到什麼時候,反正無名異境安全的很,元境以上的人沒人能進來。”他在茅屋門外來回踱步,沉吟半晌,終於決定先出去找莫雪。
待找到莫雪之後,得報大仇,與莫雪一起回到無名異境中,從此再不出去。
想及此處,不再猶豫,開始進入屋中準備起來。
他的衣服在五行靈氣洗滌身體的時候早已被燒的幹幹淨淨,因為異境裏又沒人,也懶得再去找衣服穿。如今要出去,就不得不找點遮羞的東西。
無名老人倒是有幾件普通的衣袍,可惜那些絲綢質地早在時光的荏苒中腐爛壞掉。無名老人生性恬淡,對身外之物沒什麼執著,衣著很隨意,也就沒有什麼特製的法袍。慕雲飛隻得從權摘些樹枝樹葉,編成野人裝,將關鍵部位遮蓋。
他將自己慣用的那根一米來長的木杖綁在背後,又用草藤編了一個包裹,將一些必備的丹藥等都放入進去。然後又去偏屋拿了十顆最低等的內丹,最後看了一眼小白白,大踏步走出了異境。
這個山穀是封閉的,雖說崖高壁遠,但對於能夠憑虛禦風的無名老人來說,無論多高都是噱頭。可這給慕雲飛出了個大難題。
慕雲飛抬頭望著飄渺無盡的峭壁,心中也有些打鼓,這可不是幾十幾百米高,而是數百丈以上。倘若中途腳下一滑,便是徑自摔下,秘境高手也禁不住這麼摔。
慕雲飛忽的靈機一動,順手從一邊的大樹上折下兩根手臂粗的樹幹。兩根樹幹分兩隻手拿住,他氣沉丹田,奮力一躍,身體已拔起了十多丈。當快要往下落時,右手拿著樹幹朝石壁上插去,元氣噴吐,那樹幹登時沒入石壁之中,隻露出一小半,慕雲飛身體也被吊在半空中。
這段時間下來,他勤修不墜,進步神速,內勁已頗有小成。這一下縱躍之間,不但身形矯健異常,舉手投足間,都有開碑裂石的莫大威力。
這個落點甚好,腳下正好有一塊突出的石頭,慕雲飛望準左上角八九丈處有一根橫著的古鬆。腳下用力,身體直竄過去,穩穩的落在古鬆樹幹上。古鬆上下起伏,吱吱呀呀不絕。慕雲飛往下一看,就在他兩個起躍間已上了三十丈,下方霧氣翻滾,慕雲飛一陣頭暈目眩,心中突突的亂跳。
他不敢往下看,凝神往上麵搜索,發現在二十丈範圍內都是削壁,無法再像這樣落腳。當下用力一蹬,身體借著鬆樹的反彈力量向上竄去,達到極限時,猛的把樹幹插入岩石,如此反複,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上麵的蔚藍的天空。
慕雲飛正想雙臂加快頻率,突地看到不遠處的峭壁上長著一株朱紅發紫的靈芝,正是慕雲飛當初躍下山崖前看到的那株千年血芝。他大喜之下,轉移方向,很快來到血芝前。小心翼翼的摘下,觸手隻覺一股濃鬱的生命氣息蕩漾而來,瞧靈芝頭蓋上帶有密密麻麻的一圈紫線,慕雲飛細數過去,竟有二十三條。每一條代表著一百年,二十三條,就是兩千三百年的成色了。
喜滋滋的將靈芝塞入腰間的包裹中,其時離崖邊已不遠。腳下用力一踩,禦風而起,很快來到了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