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好的,我馬上給您包好,請稍等。”店員小姐喜出望外,其他幾個店員也聞風而動,都跑來幫忙,拿衣服的,拿包的,忙得團團轉。
我回頭看著耿墨池,笑道:“謝謝你,讓你這麼破費。”我根本沒理會旁邊木頭似的杵著的米蘭,我看都不願看她。
“沒關係,你想要什麼盡管挑好了,我付賬就是。”耿墨池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煙,不動聲色。米蘭的臉色很難看,卻又不知道怎麼發作,她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個局麵。
趁著店員小姐打包衣服的間隙,我坐在沙發上裝作無意地跟耿墨池說:“哦,對了,我這個月的生活費你還沒給的吧,卡上沒錢了。”
其實那張卡在我打電話大罵他的那天就被我扔了。
耿墨池抬眼瞅了我一下,點點頭,“知道了,回頭我會叫財務經理把錢打給你。”
“謝了。”
“不客氣。”
……
米蘭震驚不已,顯然她還不知道耿墨池給我卡上打錢的事,氣得簡直要一觸即發了。我轉過臉看著她莞爾一笑,“別誤會,我們之前有過協議的,他每個月會支付我贍養費,一直到我再嫁人為止。當然,我什麼時候嫁人我也不知道,像我這種人沒人要的。”
“怎麼會沒人要呢?祁先生不是很喜歡你嗎?”米蘭終於找到了攻擊我的突破口,眼睛發亮,異常興奮起來,“你們最近進展不錯吧,聽說你都當他的中文教師了,祁先生這人做事一向很有效率的,什麼時候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我聳肩,“沒這麼快,我這個人比較慢熱。”
耿墨池大約是走神了,手指被煙頭燙了一下,臉色微變。
米蘭憤憤不平道:“考兒,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攀上祁先生這棵大樹,你還要我家墨池付贍養費,難道祁先生養不起你?”
我掰著指頭說:“也不是贍養費吧,是補償,再怎麼說我也是上過手術台的人,墨池怎麼補償我都不為過。再說我跟祁先生現在啥都不是啊,我怎麼能讓他養啊,也要人家願意是吧?”
結果米蘭來了句更惡毒的:“那誰知道你懷的那孩子是墨池的還是祁先生的呢,祁先生這麼講求效率的人,你們應該早就有關係了吧?”
“……”
我發誓,我沒有想要對米蘭怎樣,因為我始終覺得她是耿墨池利用的炮灰,她越在我跟前嘚瑟越顯出她內心的卑微,可是她顯然太得寸進尺,而且她大約忘記了,我白考兒似乎也不是什麼善類,我心肝都是黑的,她這麼惹我簡直是逼著我翻臉!
我很驚訝,都這步田地了我居然還能保持鎮定,“米蘭,這種私房話就不用在這裏說吧,周圍都有人呢。”
“怕什麼呀,都是成年人,你做都做得出來,還怕說出來啊?”
我冷笑道:“哦,那之前你跟你們報社的那個羅處長好像在交往吧,你們都同居半年了,他是個有家室的人,他老婆為此還鬧到你單位上去了,這才是你辭職的真正原因吧?”
“你……”
“夠了!你們還有完沒完?”耿墨池鐵青著臉,霍地站起身,幾乎就要摔門而去。恰好店員小姐這時已經包好一大堆的衣服和鞋子,尷尬地看著我們。耿墨池到底還是修養不錯的,拿出一張VISA卡遞給收銀員。刷完卡小姐問我衣服和鞋子怎麼辦,我就寫了我住處的地址,因為衣服實在太多,耿墨池的車子是無論如何都裝不下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米蘭黑著臉嚷,說完就衝出了店。
耿墨池跟我還在店內,他瞥著我,眼光刀子似的剜過來。我聳聳肩,“不好意思,讓你這麼破費,心疼了吧?”
“你明知道不是因為這個。”他沉著嘴角,臉上繃得像鋼條,再次壓低聲音,“白考兒,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米蘭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
“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眼前一陣發黑,感覺全身的血直往腦門上湧。短暫的眩暈過後,我努力保持姿態,咬牙切齒地回答:“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答案,你就猜吧。”
耿墨池唇齒間迸射著噬人的氣息,“你信不信我會弄死你?”
“我死也會拉你墊背。”
“我要回家!”米蘭在店門口透過玻璃門朝我們喊,跺著腳,她大約以為我跟她男人在說悄悄話吧。“回頭再收拾你!”耿墨池板著臉繞過我徑直推門出去。
我也跟著出去。本來這麼著也就算了,可是米蘭卻瞪著我低聲罵了句:“不要臉!”
當時耿墨池已經上了車,他沒有聽到。
那一瞬間,我真想掌她兩個嘴巴,但考慮到這是在大街上,要真鬧起來場麵會很難看,畢竟耿墨池是有身份的人,讓人拍到終歸不是件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