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噢,還是親愛的你了解我!”英珠勾住我的脖子,趁著電梯裏沒人居然吹起了口哨,“上哪兒去打一架呢?真的是手癢了!……”
下班回到家,剛進門,手機就響個不停,是安妮的助手打來的。她是真的不肯理我了,連電話都要助手打!從昨天到今天,我發了不下二十條短信給她,她一個字都沒回。
“Cathy小姐,安妮小姐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個禮拜五,喜來登酒店,您過來嗎?”
“安妮呢,叫她接電話。”
“抱歉哦,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Frank先生呢,在她身邊嗎?”
“在啊,您要跟他說話?”
“是的,要他接電話。”
一陣雜音過後,電話裏傳來他冷漠的聲音:“想跟我說什麼?”
“你聽著,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否則最後受傷的是你自己!”我大口地喘著氣,竭力控製即將爆發的情緒。
“威脅我?”他在電話裏哼了聲,很不以為然,“我祁樹禮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就憑你,可以讓我改變主意?你以為還是當初,我會對你言聽計從?”
我叫了起來:“Frank!如果你執迷不悟,這輩子你都不會知道小靜在哪裏!”
電話裏有短暫的沉默。
“小靜?”
“是的,小靜!”
晚飯我吃不下任何東西,感覺整個人就像是浮在噩夢裏。
我在想,如果他是真愛安妮,或許也沒什麼不可以,雖然他們是兄妹,卻並無血緣關係,但我知道他隻是利用安妮報複我和耿墨池而已,賭注就是安妮的幸福。安妮完全被蒙在鼓裏,如果她因我受到傷害,我怎麼跟耿墨池交代?我越想越害怕。
我打電話給同住一棟樓的英珠,她大概因為思念駱駝,也睡不著,於是下來跟我說話,兩個瘋子躺在床上抽煙喝酒,弄得屋子裏烏煙瘴氣的,我們也沒想到要開窗戶,咳成一團。大概很晚了,不知道是誰先睡著的,蒙矓中床頭電話響了,我接過話筒還沒“喂”出聲,裏麵就傳出祁樹禮的聲音:“你出來吧,我們談談。”
說完電話就掛了。
我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他想跟我談,證明還有回旋的機會!我大喜過望,立刻溜下床,“去哪兒?”英珠趴在床上,閉著眼睛嚷道。
“我出去一下就回來,你先睡吧。”
英珠咕嚕著:“死丫頭,為了見男人把我扔一邊。”
我沒理她,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門。祁樹禮的黑色奔馳遠遠地停在小區對麵的馬路上,顯得格外的盛氣淩人。他好像特別喜歡奔馳,我幾乎沒見他換過別的車,連顏色都不換,固執的黑色。一如他的人,固執得令人生畏。
他親自開的車,我坐在副駕座上,誰也沒先開口說話,氣氛很沉悶。車子最後停在了羅湖的一座大廈前,上到頂層的旋轉餐廳,年輕的侍應生已經在包間門口等候我們,笑吟吟地替我們推開門。房間很小,擺著一張小小的方桌,桌上意外地燃著燭光,還點綴著鮮豔的玫瑰。透過弧形的落地玻璃,整個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所有的建築都璀璨如水晶,還有流淌著車燈的河流,仿佛是天上星辰在紛紛墜落,彙成閃耀的星海,眾生繁華,光芒四射。如此美景,從任何一個角度望去,都是舉世無雙。
我有些發愣,不明白他怎麼會帶我來這種地方。
他說:“坐吧。”
我坐下了。
他又說:“想吃點什麼?”
“我肚子不餓。”
他沒有理會,側身跟侍者交談,自顧自地點菜。
門被侍者輕輕帶上,他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我轉過臉去,凝望著窗外黑絲絨般的夜空,那些閃爍的星星湮滅在這樣璀璨的燈海,猶自覺得惋惜。
“怎麼,不敢看我?”
“你想跟我談什麼就直接說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你應該知道我要跟你談什麼。”
“好,你說吧。”
他逼視我,“想要我放棄跟安妮結婚,隻有一個條件,先告訴我小靜的下落。”
我回擊他,“想要知道小靜的下落,先放棄跟安妮結婚。”
“有長進啊,知道談判了。”他瞅著我冷笑。我身子向前傾,直直地看著他,“我是為你好,Frank,我不想你到時候後悔,也不想你遭報應。”
我話說得很重,他的臉色一變,“我遭的報應還少嗎?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報應,別想嚇唬我,就憑你也想吃定我,你太幼稚了!”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我伸手拿旁邊的手袋。
“話還沒說完就想走?”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不肯讓步,我也不會!”
“那我不妨很坦白地告訴你,其實小靜在哪裏我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找了這麼多年,心淡了,隻要她好好地活著,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