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終歸是你們男人的天下。”陳夫人笑了一下,“我姓曾,曾樊。”
“曾將軍。”顧澈問到了名字便點了頭,“隻要到我顧澈麾下,便是不顧你是什麼別的身份了,在我這裏,你就是你自己。”顧澈站了起來,“軍營裏隻靠軍功吃飯,希望你明白。”
“自然”曾樊笑起來,“我是戰場廝殺的時間比將軍久得多,這些不需要將軍提醒。”
顧澈點了頭,然後才開口,“所以夫人有一處澈略有不明了。”
“將軍請講。”曾樊動了一下手,顧澈看著想了一下才開口,“夫人本是被安排在涼州任職,然而卻要入中原編製。”顧澈看著手信,“理由是要殺代昂,為陳將軍報仇?”
“是。”曾樊點了頭,曾樊言語間少了一下中原將領的尊敬,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灑脫。若是曾樊女扮男裝,估計真的沒有人會懷疑吧。
顧澈想的遊戲遠,而曾樊已經開了口,“代昂此人,心高氣傲。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一定會投奔其他勢力,從而再殺回來的。”
顧澈聽著點了點頭,問話卻有一些不相信的地方,“若他還有此心,便不該遣散舊部。”
“那點舊部算什麼。”曾樊語氣裏有一些不屑,“當時雖然殺了我夫君,可是他手上的人也不過爾爾罷了,一起行動目標太大,所以才會遣散。”
顧澈看著曾樊,“可有何證據?”
“沒有。”曾樊回應,然後想到這個話似乎有些不對,“他這個人,若是沒有之後的打算,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遣散士兵的。”
“噢?”顧澈帶著一點好奇的樣子,“那你覺得他會如何?”
曾樊皺著眉,“他會拚死搏殺,直到最後與敵人同歸於盡。”
顧澈點了點頭,代昂這個人不會輕易就放棄手中的東西。當初與賈家有那般的血海深仇還是說放下就言和了,即使最後部下眾叛親離也還是一直在殺伐。
要說突然覺得不想活了而遣散部下,換做顧澈也不會信。
顧澈點了點頭,“看來曾將軍是有自己想法的了。”
曾樊點了點頭,然後才開口,“代昂與袁德有密切的書信來往。”
“他們?”顧澈聽到這裏到是有一些驚訝了。
代家如今這樣,若不提代家自己的想法和處事,要恨的人一定有三個。
一個是已經去世的葉頤,葉頤有一收天下之心,甚至可以說差一點就成了,西涼一直是葉頤虎視眈眈看著的。而少帝與代家的接觸可以說是葉頤故意放的行。
第二個便是顧澈,若說葉頤是睜一眼閉一眼,那麼顧澈算是給代家開了這個門了。顧澈知道葉頤的想法,而在當時的局勢下,顧澈選擇了幫葉頤推一把代家而已。
而第三個在顧澈看來,不算已經死了的賈家以外,便是袁德了。顧澈不過是讓代昂認識了袁德,而袁德才是那個真正蠱惑了代家的人。而也正是他,一早接到了少帝的衣帶詔,自知不好,卻獨自一人跑掉了,留得代家和賈家兩方。
顧澈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代昂居然還同袁德關係尚好。
“你是覺得他會去投奔袁德?”顧澈開口,曾樊點了點頭,“代昂如今也隻剩下這一條路了。”
“那倒是有點兒意思了。”顧澈笑了起來,曾樊卻沒有表情,“他不過和我一樣罷了。”
顧澈失神了一下才明白了,“你說的也是。”
說到底,最後導致代家這般境地的是葉家勢力,或者說是如今的大越,代家已無回天之力,因此他想要做就隻能借住別家的勢力。
江東路途遙遠,更何況從何霄上位以來一直都在打山寇,即使邊境同雲州有一些摩擦也一直沒有大動作。
若是想要向大越報仇,那麼確實荊楚勢力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澈同曾樊分析了這些,便讓曾樊先下去休息了。比較關中戰役與涼州還是有著不少的區別,曾樊需要時間去熟悉。
同曾樊說過這些之後顧澈便出了營帳透一口氣,葉淮的手信裏除開曾樊還有雲州各家別的勢力變動。
看著這些顧澈才漸漸覺察出了一些味道,這些政治之間的暗湧遠比戰場之上更來得要人命。隻不過早先葉頤是鐵手腕,這些人自然不敢多言。而後顧澈在雲州的舉動也是果斷決絕。
而真正的政治很多卻是軟刀子,顧澈眼裏容不下沙子,有些情況卻必須要容得下。什麼樣的人可以用,什麼樣的人雖然有問題,但是依然能用。這些讓顧澈來並不是不會,隻不過顧澈的舉動必定會讓人有怨言。